沈之修閒庭信步走到大殿中間,給宣德帝行禮之前,還不忘先看一眼蘇清妤。
宮宴開始前他接到消息,必須臨時出宮一趟。
蘇清妤一個人麵對這些牛鬼蛇神,心裡還不知道怎麼忐忑不安。
見他看過來,蘇清妤心裡頓時一酸。若不是此時還在太和殿上,她一定衝上去抱緊他,問他怎麼才回來。
可心裡這麼想,麵上她卻沒露出異樣,她不能讓他擔心。
蘇清妤驕傲地朝著他微微點頭,也是在告訴他,她這邊一切順利。
沈之修聞言一顆心稍安,給宣德帝行過禮之後,開口道:“陛下,臣想請陛下開恩,能不能讓臣夫人先回去坐下。她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好,臣擔心她受不住。”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蘇清妤一眼,也是在告訴她,剩下的事有他在,無需她再操心耗神。
宣德帝也不願為難蘇清妤,示意蘇清妤回去坐。
蘇清妤謝了恩,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安頓好蘇清妤,沈之修也來了興致,今日他就以文臣之身,在這大殿上大殺四方。也得讓這些人知道知道,他沈之修不是那麼好惹的。
“皇上,臣剛剛說的這些關於陳禦史和陳家的罪證,吏部已經都整理好了。明日早朝,臣便呈上去,可責令三司會審。”
跪在地上的陳禦史隻覺得頭皮發麻,他前腳彈劾沈之修,後腳沈之修就整理好了他的罪證。
他現在懷疑這些罪證早就被沈之修捏在手裡了,若他今日沒出頭,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可這世上從沒有後悔藥賣。
沈之修想明日早朝呈上奏折,也得能活到明日早上再說。
陳禦史心裡升騰起一腔戰意,仰頭看向沈之修,“沈大人,三司會審之前,本官還是左都禦史。風聞奏事彈劾百官,是本官的職責所在。”
“今日在這太和殿上,要說的是沈大人勾結苗疆,包庇罪臣之後的事。”
“至於本官和陳家的罪責,本官自會給皇上一個交代。”
陳禦史拿足了氣勢,一副大義凜然的神色。可他跪著,沈之修站著,這氣勢就算再足,也壓不住沈之修。
一番話說完後,陳禦史麵向宣德帝,“陛下,哪怕臣明日被判斬首,今日也要儘好職責。臣請陛下恩準,許臣站起身跟沈大人對質。”
宣德帝此時不關心陳家是怎麼回事,隻想知道沈之修有沒有勾結苗疆。
陳禦史貪汙也好,陳家欺壓百姓也罷,都是後話。
但是陳禦史的能力,宣德帝毫不懷疑。
既然是陳禦史彈劾,定然是他知道的內情更多。若是換成旁人,怕是也難以勝任。
所以權衡利弊下,宣德帝還是答應了陳禦史的請求,示意他起來說話。
陳禦史起身後,也不說廢話,直接拿出了沈之修勾結苗疆的證據。
“陛下,臣這裡有封信,是沈大人寫給苗疆邊城九黎部落首領寨方的。”
說著,陳禦史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胡碌。
胡碌雙手接過,呈給了皇上。
宣德帝拆開信,先看了眼字跡,確實是沈之修的字跡。但是這種事,也興許是彆人仿了沈之修的字跡栽贓陷害,所以還得看沈之修怎麼說。
上麵的內容很簡單,隻寫了一個地址:黔州黃平府東八巷。開頭的稱呼是寨方老弟,落款是沈之修。
陳禦史開口解釋道:“陛下,這封信是臣的故交無意中在黔州發現的,快馬加鞭送進了京。這上麵的地址,正是衛國公二十萬駐軍囤積糧草的地方。”
沈之修聞言斜了陳禦史一眼,什麼故交無意中發現的,分明是二皇子費儘心思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