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們專心寫字時,季玄察覺到了不遠處有一個青年正坐在一棵樹下望著這裡。
青年一動不動,已經如此觀望了三日。
“袁兄,你看到那個人了嗎?”這次,季玄終於忍不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發現。
“哪個?”袁震順著季玄的視線看去,“你說坐在樹下那個?”
“嗯。”
“他咋了?”
季玄沒有長時間對望,將目光落回在就近的孩童身上:“那人似乎連著好幾天坐在那裡了,不知是不是也想來學寫字。”
“這麼久了?是有點古怪,我過去問問。”袁震說乾就乾,徑直走上前去。
“誒。”季玄無奈地跟上。
他還正想和袁震商量一下,怎麼才能不唐突地確認情況。
但似乎是問錯了人,依袁震的性子自然不會選擇私下揣測。
而坐在樹下的青年,愈發確認二人是在朝著自己走來後,費力地起身朝著遠處走去。
這一走,更激起了袁震的好奇心,他加快步伐叫道:“兄弟,且慢。”
那青年沒有駐足。
袁震隻得小跑著追了上去,堵住了青年的去路:“兄弟,有什麼事?”
青年一臉冷漠:“我沒事。”
“你都在這看好幾天了吧?是想跟著上課?想上一句話的事,你搬個板凳過來聽就好。”袁震直言。
“沒有。”青年否認。
“客氣什麼,來。”袁震不管那麼多,伸手就要拉著青年往祠堂那邊走。
“我沒有。”青年朝後退了兩步,看著格外抵觸。
這時,季玄終於趕到,看見青年的一條手臂被包紮著,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是……葛進峰?”
“你怎麼知道?”葛進峰麵色微變。
“你認識?”袁震詫異地看了眼季玄。
季玄衝著葛進峰被包紮的那條手臂揚了揚下巴。
袁震先是愣了愣神,旋即明白過來。
十幾日前,村裡有對兄弟上山打獵遇到了狼群。哥哥拚死掩護弟弟逃走,最終自己屍骨無存,而弟弟一路奔逃,雖是撿回了條命,但也摔斷了胳膊,傷得不輕。
當時他們同葛家叔侄一同前去看望過,隻是最後隻有葛家叔侄進了屋子裡,後來沒說幾句話就被趕了出來。
再之後,因為忙於操辦義塾,這件事便漸漸被淡忘了。
“節哀。”季玄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輕聲道。
“節哀。”袁震附和了一句。
葛進峰垂下目光,沒有說話,默默地繞開了兩人,朝著遠處離去。
“這。”袁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敢再去阻攔多言。
“你們剛剛說了什麼?”季玄問。
袁震看著葛進峰的背影:“我就問他是不是想到義塾聽課,他說不是。可要是沒興趣,也不會在這裡連著看了三天吧?”
“嗯。”季玄也感覺葛進峰是對義塾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