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那之後, 喬念兒就被劉許瑛關在了房間裡,任她怎麼拍門, 劉許瑛都不讓她出去。
她知道劉許瑛去報過警, 但是不知道劉許國做了什麼手腳,這個案子被無限期的拖延,說是證據已經損壞,現場也被破壞了, 沒有辦法著手調查,讓劉許瑛回去等消息。
劉許瑛等啊等啊,等得人都消瘦了, 也等不到回應。
“媽媽!”喬念兒哭著敲門, 得來的卻是母親冷漠的回應。
“都是那個姓沈的小子。”
喬念兒呼吸一滯,“媽媽?”
“他是為了報複才接近你的。”劉許瑛聲音裡有崩潰的情緒。
“不是的媽媽!”喬念兒著急的敲門,“你聽我說!不是他……”
“如果你沒有認識他的話……”劉許瑛哽咽著坐在喬念兒的房門前,“如果你沒有認識他的話,你爸爸就不會死。”
喬念兒愣在原地。
“都是你的錯。”
……
喬少寧死後, 劉許瑛的精神狀態一天不如一天, 她無法再跳舞, 也無法再育人,每天都呆在家裡,坐在後院的石凳上發呆。
喬念兒半個月沒有去上學,每天都呆在家裡做功課,每隔兩天,沈一行便會到她的房間裡看她, 有時候他醒著,他便靜靜地與她對視,喬念兒看到他,會撲進他的懷裡,什麼也不說,就抱著他不說話。
有的時候她睡著了,沈一行便在床頭看著她,替她擦去夢中的眼淚。
一個幸福家庭被毀可能隻需要一瞬間,劉許瑛從此之後再也沒有笑過。
喬念兒從此以後也很少再笑,即使她找到了機會說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劉許瑛也隻是緊緊握了握拳頭,又鬆開了。
即便知道了凶手是劉許國又怎麼樣?人已經沒了,再也不可能複生。
家裡的日子越過越糟糕,喬念兒瘦了不少,臉頰上的肉都凹了下去,整棟房子都籠罩了一層陰霾。
她不敢再跟媽媽提起沈一行,即使沈一行用儘全力的悄悄照顧她,給她帶來一絲溫暖。
她也不敢跟沈一行求取太多,沈一行父母雙亡,比自己要可憐多了。
日子也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一個月後,劉許瑛查出重度抑鬱,喬念兒手足無措,毫無辦法。心理醫生也看了,藥也吃了,可除了嗜睡和一堆的副作用之外,一點用也沒有。
母女二人原本該相互依靠,可是劉許瑛無力自愈,更無法照顧女兒,家裡的氣氛沒有一絲溫度,劉許瑛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生活,坐在院子裡發呆,精神狀態非常不妙。
喬念兒雖然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但是她毫無辦法,找心理醫生已經把家裡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她也去圖書館找心理學方麵的書,可是她連自己都治不好,又怎麼有多餘的能量分給媽媽。
她每天渾渾噩噩的上學,即使是遇到了沈一行,也沒有精力去理睬,每天木然的過著日子,仿佛行屍走肉。
終於有一天,沈一行將她堵在了路邊,摁在了牆上。
“念兒,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沈一行看著她木然的樣子,心疼的像是被人生生挖開了一個口子似的,“你這樣下去,天國的喬叔叔也不會開心的。”
喬念兒抬起眼眸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睛大而無神,裡麵幾乎沒有光彩。
“不要再對我好了。”喬念兒小聲說,“我不值得。會發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沈一行死死地捉著她的肩膀,“你醒醒,念兒,還有你的夢想,都忘了嗎?”
“夢想……”喬念兒苦笑一聲,“家裡都揭不開鍋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店裡乾活了。”
喬念兒為了交學費,自己找了個小賣鋪的活兒乾,工作之餘,還可以看書學習。
她看起來很努力積極的生活著,可沈一行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走出陰霾,甚至跟她的母親一樣,一天又一天的在黑暗中徘徊,漸漸失去求生欲。
“念兒,你值得被愛。”沈一行低下頭,溫柔的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我喜歡你,念兒。”
“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喬念兒聽到他的話,眼眸一動,眸子裡閃過了一些微弱的神采。
二人目光對視,沈一行撫摸著她的臉,“信我。”
“嗯。”喬念兒看著他烏黑而堅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沈一行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渾身都難受,他忍不住噙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喬念兒微微一愣,眼眸顫抖,笨拙的回應他,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搭上了他的脖子。
沈一行越吻越用力,像是要將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傾注在這個吻上,直到二人都嘗到了血腥味,才罷休。
唇齒分離間,喬念兒隻覺得一陣微風吹過,她睫毛微顫,聽到人群發出尖叫聲。
“有人跳樓了!”
“是劉家的那個!”
“劉許瑛,那個芭蕾舞演員?”
……
長長的醫院走廊仿佛沒有儘頭,喬念兒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劉許瑛最終還是沒撐住,她從最高的樓上跳了下來,正好就在喬念兒和沈一行的附近。
身子都碎了,五官也模糊不清,喬念兒隻一眼,沈一行便用顫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媽媽——”喬念兒歇斯底裡的叫著,仿佛用儘了靈魂裡所有的力氣,聽得周圍的人心神一顫,不忍再看。
喬念兒一口氣沒喘上來,隻覺得濃濃的絕望和黑暗將她包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