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也實在沒什麼秘密可言,略微打聽就能查到。
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碰到監視自己家的……
不好,他突然打了個激靈。
要是監視的趙家奴仆,看到錦衣衛在打聽自己家的情況,會怎麼做?
趙瑁十有八九會提前動手將陳遠弄死,徹底將此案做成死案。
想到這裡他也顧不上場合不場合了,直接跪地道:“請陛下救救家父。”
馬秀英朝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朱元璋故作驚訝的道:“哦?你父親怎麼了?”
陳景恪焦急的道:“趙瑁派人在我家附近監視,錦衣衛打探我家情況,肯定會落入他們的眼中……”
“以趙瑁的手段,必然會殺了我父親,並偽造成畏罪自殺……”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請陛下先派人救家父一命。”
朱元璋眉頭皺起,麵露不悅之色。
趙瑁是禮部尚書,陳景恪一口一個趙瑁,是極為失禮的行為。
不過見陳景恪挑明,他也不再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是問道:
“錦衣衛的奏報裡說,你父醫術不精,治死了趙尚書的寵妾才會被下獄。”
陳景恪按捺住焦急情緒,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朱元璋更是不喜,斥道:“僅憑臆測就懷疑朝廷命官,你可知這是何罪?”
陳景恪自然知道,靠這些是說服不了任何人的,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
“此事疑點眾多……趙家人前後言語不一致……我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了原因,家父是替我擋了災禍。”
朱元璋眉頭微皺:“哦,替你擋災?”
陳景恪說道:“是,三日前我家中來了一位水土不服的豪商,當時家父不在,由我為他診治。”
“期間閒聊得知他乃江西人,當地官吏侵吞糧倉存糧。”
“等到朝廷盤點清查存糧時,就威脅當地富戶出錢出糧填補虧空。”
“那富商隻是薄有家財,每年為填補空缺,已經快要家破人亡。”
“他進京城是為了找人打點一下,看能否少出一些錢糧。”
朱元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伱可知你在說什麼?”
馬秀英也是一驚,說道:“後生,你可千萬莫要亂說話啊。”
陳景恪嚴肅的道:“我願意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如若有假願受剝皮萱草之刑。”
剝皮萱草,可不是死了剝皮,而是將活人的皮扒下來,和淩遲處死沒什麼區彆。
敢發這樣的誓言,朱元璋表情也凝重起來:“好,你繼續說。”
陳景恪繼續說道:“我問他為何不告官,他說此事六部官吏皆有參與,告官無異於尋死。”
“那些官吏還巧立名目,征收多種水腳錢、口食錢、庫子錢、神佛錢等賦稅,中飽私囊。”
“非但隻有山西一地如此,據那富商所言,那些人的勢力遍布大明十餘布政司……”
“然後那個富商就走了,本來我們約好第二天他再過來換藥……結果他並未出現。”
“當時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隻以為是那富商胡謅。”
“直到今天我父親出事,我才猛然想到事情不對,趙瑁此舉是為了殺人滅口。”
“隻是他誤以為三天前是家父為那富商治病,所以才設計陷害了家父。”
朱元璋質疑道:“如此大事,那富商為何會說與你聽?”
陳景恪苦笑道:“草民也不知道……請陛下先派人救家父一命,然後再著人查證此事。”
“此事牽扯甚廣,應當不難查證。若草民欺騙了陛下,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