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口供,毛驤臉上露出興奮之意:“告訴兄弟們全體待命,有大行動。”
吩咐完就帶著口供和陳遠趕往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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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朱元璋正埋頭批改奏疏。
之前因為擔心朱雄英無心政務,致使大量奏疏羈押,這會兒自然要加班加點的批複。
陳景恪站在下首,靜靜的看著,心中卻雜念翻滾不停。
他知道自己那一番說辭漏洞百出,最無法解釋的就是,那個富商為何會將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訴他。
但他依然這麼說了。
了解朱元璋的都知道,窮苦人出身的他,在內心深處將權貴官僚視為對立麵。
隻要和貪官汙吏有關的信息他都會上心。
錦衣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此才成立的。
趙瑁貪汙受賄的事情是做不了假的,隻要錦衣衛去查,必定能有收獲。
到時他這番說辭裡的漏洞,也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我也不知道那個商人為何會告訴我這些。
那個商人的姓名等信息,也是一概不知道。
這年頭又不用寫病曆,也很少會詢問病人的姓名。
對病人的身份信息一無所知,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遠被陷害的真實原因,在這樁牽動大半個大明朝的貪汙案的掩蓋下,也會變得不值一提。
還有就是,他這一世的家庭實在清清白白,沒有一點問題。
家族三代單傳,他母親馮氏是收養的孤女,後來嫁給他爹陳遠。
簡單到一目了然,沒有什麼複雜的人際關係。
家傳醫術也並不高明,隻能治治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之類的小病。
他們家的醫館,其實還是朝廷賞下來的。
元末至正年間,朱元璋占據南京城,他祖父被征調成為軍醫給將士們治傷。
後來朱元璋的政權穩固,就賞下了這座宅子和鋪子作為獎勵。
要不然憑他們家的醫術,十輩子也彆想在皇城附近買宅院。
當然,他真正的底氣還是一身的醫術。
他敢拍胸脯說,就馬皇後的病,張仲景和孫思邈複活,都沒他治的好。
隻要朱元璋還在乎馬秀英,就絕不會拿他如何。
就算他說的話漏洞百出,老朱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多不重用他,也絕不會殺他。
正是有了這個底氣,他才敢編造如此漏洞百出的話。
而朱元璋果然被說動了,立即就叫來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讓毛驤去救人,而是守株待兔,看會不會有人過來滅口。
陳景恪也忍不住在心中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開局一個碗的朱重八,這腦子轉的就是快。
趙瑁是禮部尚書,不能因為彆人一句話就懷疑調查。
萬一是誣告呢。
朱元璋雖然防範官吏,卻也不想無理由濫殺。
如果真的有人殺陳遠滅口,那就能證明陳景恪所言為真,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如果沒有人來滅口……那此事就要慎重考慮了。
此時反而輪到陳景恪擔心了,什麼殺人滅口之類的,都是他推測的。
趙瑁要是不這麼做,就弄巧成拙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等他心中就越是忐忑。
眼見太陽就要落山,天漸漸昏暗下來,他心中越來越沉,不會是我猜錯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小宦官走進來:“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毛驤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