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瑁被禁足,朝野都在盯著他家,等著錦衣衛啥時候上門拿人。
所以毛驤過來抓人,並沒有引起什麼風波,就連趙瑁自己都很坦然。
身後事已經安排好,進了詔獄供出一些棄子,等死就可以了。
為了讓自己死的體麵一些,他已經想好了自殺的辦法。
王誌、麥至德等人收到消息,心中都不禁一沉。
從某個角度來說,被抓的反而可以做到坦然赴死,沒有被抓的才是最忐忑的。
隻希望一切都能如計劃那般,成功斷尾求生。
第二天早朝,朱元璋照例處理了一些政務之後,毫無征兆的談起了一件事情:
“咱準備冊封雄英為太孫,諸卿以為如何呀?”
朝堂霎時間安靜下來,許多人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立皇儲,哪是他們這些臣子敢置喙的。
以前或許有人敢發表意見,但自從胡惟庸案之後,這樣的人在朝堂已經基本絕跡了。
眾人將目光看向朱標,也就隻有他能發表意見了。
朱標並不意外,他早就猜到自家老爺子要做什麼,隻是沒想到會這麼著急。
雄英昨天才剛斷藥吧,真是一刻都不想等啊。
“父皇,雄英乃嫡長孫,理應立他為太孫。然《皇明祖訓》規定,宗室子弟十歲方可封爵,雄英年歲不足啊。”
有了朱標開頭,不少人也表達了差不多的意思。
朱元璋並沒有生氣,他能看得出來,這些人是在維護《皇明祖訓》的規定。
規矩不能輕易破壞。
要是他這個製定規矩的人都不遵守,後人就更不會遵守了。
不過他既然提出冊封太孫,自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已經找到了規避之法。
“《皇明祖訓》規定的是皇室宗親,太孫乃儲君,何時冊立不受此規約束。”
這就叫最終解釋權。
群臣頓時啞口無言,雖然朱元璋有些強詞奪理,但真要細說確實不違規,還很有道理。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宗室親王那也是臣,君和臣豈能用一套規矩。
況且太孫早立本就是他們樂於見到的,如此就不用冒險下注,直接效忠太孫就可以了。
見群臣都無話可說,朱元璋心下不無得意。
看看,咱就是有先見之明。
這時李善長出列道:“早立太孫有助於穩固江山社稷,臣附議。”
朱元璋大為高興,還是老戰友靠譜啊。
有人帶頭,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附議,其中尤以常遇春和藍玉一係,最是積極。
作為太孫的親戚,之前他們不敢吭氣,生怕給人留下外戚乾政的印象。
這會兒李善長帶頭支持,還有那麼多文武站出來,他們就再無顧慮。
這麼多人都支持了,剩下的人自然不敢不支持。
於是立太孫之事就此定下。
朱元璋那叫一個開心,大笑道:“哈哈,既然諸卿皆無異議,那此事就此定下。”
“太史令,選一個黃道吉日,將咱冊封太孫之事昭告天下。”
太史令大聲唱道:“臣遵旨。”
這時,李善長又說道:“按照《皇明祖訓》,太孫當為允字輩,是否在冊封之前先為其更名?”
他並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覺得先改名再冊立,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假如先冊立後改名,那冊立詔書上寫的就是原來的名字,說不定就會被有心人利用。
朱元璋卻心生不悅,咱剛才都已經說了,君和臣不同,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裝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