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政治幼稚方孝孺(2 / 2)

他先是誇了一番三代之治,鼓吹當時民風是多麼淳樸。

然後得出一個結論,想使天下大治必須恢複周禮。

‘能定天下之爭者,唯有井田。’

‘吾以為井田不行,民不得康正統。’

井田製可以說直接觸及到了,既得利益集團的核心利益,當即就有人站出來反駁:

‘昔王莽欲複井田而失天下,今豈可不引以為戒。’

方孝孺微微一笑道:“兄台此言差異,王莽之亂非為井田也,實乃其欺淩漢家孤兒寡母,奪其璽印,稱製於海內。”

“故天下人無不視其為賊,欲剖其心挖其肺。”

“縱使其不行井田,天下亦亂,莽賊亦死。其覆亡於井田有何關係。”

然後又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比如什麼商周時期人煙稀少,可推行井田製,大明人口多不行。

方孝孺就反駁說,商周時期是因為推行了井田製,製定了各種規矩,人們去遵守規矩,禮儀才能推行天下。

順帶的還鼓吹了一番三代之治:三代富庶勝於今,風俗之美勝於今,國家也比現在強盛,持續時間也更長。

很快這場學問交流,就變成了一場爭辯。

方孝孺和眾多學子的政變,前者鼓吹井田製,後者反對。

然而隻有一人的方孝孺,卻絲毫不落下風——不,準確說是他壓著這群讀書人單方麵吊錘。

將諸多讀書人駁斥的啞口無言。

陳景恪聽得暗暗搖頭,他終於知道,方孝孺為何會被稱之為建文三傻了。

這已經不是政治幼稚,而是毫無政治智慧,天真到過了頭。

一個很簡單的邏輯,要是周禮真那麼優秀,要是周朝人都那麼講規矩,為何會有春秋戰國?

為何會有秦滅諸國一統天下。

可惜了,他陷入了自我世界,已經無法自拔。

再去看朱雄英,隻見他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神色裡也再無一絲欣賞之意。

陳景恪輕笑道:“如何?”

朱雄英的表情非常失落:“我終於知道爺爺為什麼說,他有大才但需要磨礪才能大用了。”

陳景恪借機再次教育道:“還記得方才我說的話嗎,人都是矛盾的,是複雜的。”

“不要因為他某一個方麵的影響,就全麵認可一個人,或者全麵否定一個人。”

“要從不同的角度,做全麵的了解才行。”

朱雄英鄭重的點頭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我懂了。”

陳景恪很是欣慰,也不再過多說什麼。

另一邊,眼見眾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方孝孺難免有些上頭,高呼道:

井田廢而天下無善俗,宗法廢而天下無世家。

不行井田,不足以行仁義。

酒樓內陷入一片沉靜,看表情有些人確實被他說動了,莫非恢複周禮才是治世之道嗎?

但大多數人都不以為然,隻是又辯不過他,隻能選擇沉默以對。

朱雄英眉頭緊皺,方才他對方孝孺有多欣賞,這會兒就有多不喜。

左右看了看,對這些士子的表現更是不滿:

“如此荒謬言論,竟無人能駁斥嗎?”

陳景恪心中一動,問道:“你若有想法,不妨站出來一試。”

朱雄英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學問遠不如他,怎麼能辯的過他。”

陳景恪鼓勵道:“人要勇於嘗試,你隻需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就可以了,不必在意勝負。”

“你才八歲,就算辯不過他,也無人會嘲笑你,況且也沒有人認識我們。”

朱雄英終於被說動,咬了咬牙猛然起身:“方先生所言,吾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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