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指指點點而已。
如果以前沒有退役加入預備役製度,又有多少人能憑空想到這一策略呢?
被眾人誇獎,朱雄英表現的非常謙虛,再次獲得了眾人的誇讚。
陳景恪心中卻不停地嘀咕,這家夥是真會裝,心裡不知道多得意呢。
見孫子如此聰慧,朱元璋心裡好受了許多。
雖然咱有很多缺陷不足,可咱有好兒子和乖孫子啊。
三代人一起努力,就不信治不好大明。
他目光看向陳景恪。
還有這個一肚子主意的謀士在。
比起其他君主,咱的情況已經夠好的了,還有什麼可失望的呢。
想到這裡,他心情好轉過來:
“景恪,咱知道你向來走一步看五步,既然今日提出了這個問題,那肯定是有主意了。”
“就彆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今日在座的都是大明中流砥柱,有他們幫你查漏補缺,這次定能製定拿出一個妥善的法子來。”
眾人都看向陳景恪,目光裡充滿了尊重。
之前他們隻聽說過,國家大政方針皆出自陳景恪之手。
但具體是怎麼做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今日終於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不是利用皇帝的寵信,也沒有什麼花言巧語。
從曆史的角度一點點剖析問題所在,言之有物,讓人不得不信服。
這是堂堂正正的大道。
如果說以前他們還將陳景恪,視為可堪造就的晚輩,現在已經徹底將他當做同等級彆的人對待了。
陳景恪並沒有發現眾人目光的不同,見朱元璋將球踢給自己,毫不猶豫的就接住了:
“我們借著方才魏國公的總結往下說……”
“預備役我們就不說了,五軍都督府已經有了策略,直接施行就可以了。”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兵源的問題。”
“王朝初期人少地多,百姓基本都能分到田地,在本就缺少勞動力的時期,又有多少人願意當兵呢?”
“光武帝也麵臨過這個問題,我覺得接下來大明也會麵臨同樣的問題。”
“光武帝用流民囚犯充軍、招募蠻夷雇傭軍等方式,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是後果方才咱們也說了,前車之鑒大明絕對不能再走他的老路。”
眾人皆深以為然,地痞囚犯當兵,那肯定是練不出好兵的,還會敗壞軍隊的聲譽。
見有人挑大梁,其他人也終於肯開口說出自己的建議了。
湯和開口說道:“百姓不肯當兵,是嫌當兵地位太低糧餉太少,提高軍隊待遇定能有所改善。”
這一點大家自然都認同,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提高福利待遇,再加上軍功爵製,定然有大量夢想改變身份的百姓參軍,用命去搏一個前程。
傅有德有所思的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采用征兵製,每年從預備役中強製征募一部分人參軍。”
“隻不過參軍後不再給軍士授田,而是支付軍餉,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眼前一亮,藍玉說道:“此法甚妙啊,如此就不用擔心無人當兵的情況了。”
馮勝提出了進一步的補充意見:“我以為征兵和募兵結合更好。”
“肯定是自願當兵的人戰鬥力更強,強製征召過來的,很可能會心存怨念。”
“所以我們當以募兵為主,如果能募到足夠的數量,那最好不過。”
“如果募兵人數不夠,再從預備役裡強征一部分。”
“而且強征的兵可以單獨建軍,去做一些守城之類任務。”
“如此,就可以始終保證,大明有足夠的軍隊,又不影響戰鬥力。”
朱元璋忍住讚道:“好,好一個征募結合,宗異你給咱出了個好主意啊。”
(這裡應該用字的,表示親近之意,但馮勝的字沒有查到。)
(他有個彆名叫馮宗異,所以我就用了這個彆名,大家不用較真。)
其他人也紛紛稱讚,這個征募結合的方法,確實非常合適。
“景恪,你覺得如何?”
陳景恪也讚道:“宋國公所言與我不謀而合,征募結合確實是良策。”
“兵源不足的時候,就征募結合,甚至直接轉為征兵製。”
“等將來大明人口多了,兵源充足了,就順勢轉為募兵製。”
“朝廷可以根據需要,靈活轉換征兵方式。”
“這就免去了調整軍製所帶來的麻煩……此可為百年國策矣。”
馮勝見他也支持,且給予了如此高的評價,心中的擔憂儘去。
眾人也紛紛出言,基本都是支持這個建議的。
眾人計長,不一會兒就提出了許多建設性意見。
陳景恪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的眾人,心中不禁想到,這些人果然是有想法的。
還是那句話,在這個位置坐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想法。
以前隻是出於某些顧慮不敢說罷了。
今天有人挑大梁,他們才放下顧慮暢所欲言。
朱元璋也是喜上眉梢,當即拍板:“好,以後征兵就用征募結合。”
“具體如何實施,天德、宗異、惟學你們帶領五軍都督府的人,儘快拿出詳細章程來。”
幾人連忙領命。
有了良好的開頭,眾人也放下了心中顧慮,開始積極建言。
輪換製都不用陳景恪開口,他們很快就拿出了成熟的方案。
輪換分為兩種,一種是邊軍和禁軍輪換,還有一種是一定期限內回家過正常人的生活。
平均三到五年輪換一次,輪休時間根據服役時間決定,一般是兩三年左右。
考慮到未來大明的疆域會非常廣闊,輪換會變得很麻煩。
他們提出了長役概念,就是一次服役十年,即可轉為預備役,以後不用再參軍服役了。
說白了就是十年換取終身自由。
陳景恪也想不出比這更合適的方法,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說到退役製度的時候,大家就有了分歧。
大家其實都不希望軍隊大規模退役,說來說去也就是老弱病殘可以退役,有些滑頭實在不好管的退役。
然後就沒有了。
陳景恪自然知道,這種退役製度形同虛設。
他想要的是正兒八經的退役製度,能促使軍隊不停換血的製度。
而不是抓住一批人使勁兒霍霍,直到這些人老死了才讓人回家。
所以他語氣有些強硬的道: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確切的製度,達到什麼標準可以離開軍隊,而不是含糊其辭的老弱病殘退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