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繼位才不到倆月,就迫不及待的乾這事兒,太著急了點吧?
以至於徐達都破例站出來說道:“陛下,此事……太上皇是何意見?”
朝堂再次安靜下來,眾人都將目光看向朱標,等著他的回答。
這要是太上皇不知道,樂子就大了啊。
朱標自然明白群臣的顧慮,說道:“此事朕已請示過太上皇。”
意思就是太上皇已經同意了。
群臣依然感到不敢置信,太上皇那個獨夫竟然同意了?
有些反應快的,已經開始興奮起來。
內閣拿到票擬權,雖然還是幕僚機構,可權力實實在在的擴大了啊。
君退臣進,這自然是他們樂於見到的。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思量,怎麼進入內閣,爭奪話語權。
其中自然以儒家最為積極。
但緊接著朱標就徹底打消了他們的念頭。
“五軍都督府、都察院、大理寺,直接對皇帝負責,內閣無權乾涉……”
“內閣成員的選拔,依照舊例,並永為定例……”
一係列的限製計劃,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群臣頭上。
有人認為這些限製很好,非常的支持。
自然也有人不甘心失去了一個擴大權力的機會。
隻是他們在不甘心,也無能為力。
之後朱標又宣布對內閣成員進行替換。
“魏國公徐達作為軍方代表,加入內閣……”
“韓國公李善長代表人事任命,入閣……”
“戶部尚書邱廣安代表財政事務,入閣……”
聽到這三個任命,尤其是前兩個任命,儒家官員徹底死了心。
和這兩位鬥,他們還沒那麼想不開。
徐達和李善長也同樣驚訝,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再進一步。
不過他們馬上就明白,自己不過是被拉出來的幌子,為內閣製度站台的。
一項製度,不論一開始遭受多大的非議,一旦執行下去就會形成慣性。
後麵的人就算有再多的不甘,都很難動搖。
這也是為何變法很困難的原因。
而有了他們兩個站台,沒人能阻撓內閣的變革。
之後朱標又公布了剩下四個名額。
都察院、大理寺、禮部各有一人入閣,這三人都是儒家官員。
第七個名額,則給到了一個名聲不顯的人,耿光。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幕僚團隊的重要成員,誰都沒辦法提出反對意見。
如此七個名額確定,六個是朝中大佬,一個是太子幕僚。
儒家官員占據了三席,表麵看依然是最強勢的。
他們雖然有所不滿,卻也能接受這個結果。
皇帝自然也滿意,因為另外四席有兩個是勳貴,一個是心腹。
還有個邱廣安是計官群體,但和陳景恪關係莫逆。
就算按照規則走,皇帝依然占據絕對優勢。
而且朱標知道,李善長和陳景恪正在創立一套法治思想。
等思想構建完成,司法機關將正式脫離儒家控製。
到時候儒家就隻占據兩席,再無獨大的可能。
陳景恪當初推演的,文官集團獨霸內閣,操控國家的局麵,基本不會出現了。
接著,朱標又下令讓太子朱雄英領內閣事。
這個命令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當初朱標當太子的時候就領內閣事,是事實上的常務副皇帝。
現在又讓朱雄英乾這個活兒,算是給後世子孫樹立了榜樣。
如果未來朱雄英也這麼做,那此事就會成為慣例,被以後的君王執行。
彆管給不給實權,有這個名頭在,太子的日子就好過的多。
百官自然是樂於見到這個局麵的。
想燒冷灶的隻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都希望政權平穩過渡,如此才能更好的保證自己的利益。
太子地位穩固,他們隻需要支持太子就可以了。
不用擔心站隊失敗,新皇繼位把自己給清算了。
朱標繼位,就是最好的證明。
除了極少數位置,大部分人依然該乾啥乾啥。
即便是被替換的人,也另有安排作為補償,而不是徹底失勢。
新皇給予內閣票擬之權,這個消息以最短的時間傳遍了洛陽城。
勳貴、官僚、讀書人,無不歡呼雀躍。
一時間朱標被冠以無數的榮譽頭銜,聖君之名得到了一致認同。
而且強化內閣,在群臣眼裡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表明太上皇是徹底退了,否則不會任由新皇這麼折騰。
這自然也是大家樂於見到的。
朱標可沒心思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在確立新內閣的製度後,他就將七名內閣學士叫到一起開了個會。
朱雄英和陳景恪自然也都參與了進來。
會議討論了很多東西,主要是內閣的內部建設問題。
比如辦公司、中書司等等,都要建立起來。
還有就是,內閣會增加四十九名行走。
內閣行走由皇帝親自任命,沒有獨立的決策權,隻能協助內閣學士處理政務。
這一點內閣學士們自然不會有意見。
有人幫忙分擔工作,那自然是好的。
而且,誰都能看得出來,內閣行走更類似於以前的翰林,培養部堂高官的地方。
隻是翰林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皇帝都沒權力隨意任免。
而內閣行走不一樣,全看皇帝的心意,是皇帝培養心腹的絕佳途徑。
將這些東西都商量好,接下來就是去實施了。
朱標給出了一個期限,一個月內新內閣必須組建完成,並自如運轉。
對於彆人來說,這或許很難。
可有徐達和李善長在,就不一樣了。
這倆人出手,很少有做不到的事情。
關鍵現在倆人都很佛係,對爭權奪利沒啥興趣。
徐達一心等女兒再大兩歲正式成為太子妃,他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李善長則忙著完善法治思想,完成立言的大業。
也正因為沒有私心,做起事情來反而更加的無往不利。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直接進入決策機構,有多開心可想而知。
其中就包括邱廣安。
從皇宮出來,他就一直跟著陳景恪:
“上次你和我說,將階梯收稅做好,未必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當時我還在想,我都已經是戶部尚書了,哪還有再進一步的空間。”
“現在我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哎,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啊。”
“若無你,哪有我的今日。”
陳景恪能理解他的興奮,笑道:“不要多想,你能入閣是自己的能力,與我無關。”
邱廣安自然不信,不過嘴上卻說道:“我懂我懂,一切都是皇恩浩蕩。”
不過他的話也不算錯,他能走到今天,也確實和陳景恪有很大關係。
但在外麵可不能這麼說,否則不成拉幫結派了嗎。
一切都是皇恩浩蕩。
等他的興奮勁兒過了,陳景恪略微透漏了一些消息:
“你要做好準備,陛下強化內閣是有更大的計劃,接下來朝廷會有大動作。”
“前所未有的大動作,如果你不能適應新變化,這個位置怕是做不久。”
邱廣安心中一凜,連陳景恪都說是大動作,還特意強調是前所未有,那肯定是小不了。
新皇果然不一樣啊,彆人新皇繼位都是小心翼翼,他一上任就大刀闊斧。
不過,作為靠著改革上台的革新派,他反而很喜歡這樣的君主。
君主一味的守成,臣子如何想建功立業。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不敢保證將兩屆任期做滿,但一屆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