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子在朝,必然不會如此對待忠義之臣的。”
“諸位,我在家中舉辦文會,還請賞臉。”
於是,大臣開始互相走動。
文會少不了酒,人一旦沾了酒,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嘴巴就和不把風一樣,各種大話不要命的往外吐。
酒醒後他們後怕不已,萬一被清算怎麼辦?
然而過了幾日毫無反應,他們放下心來,之後就更飄了。
恰在此時,各種流言也從宮裡傳出。
什麼太上皇把代王抽的生活不能自理,還準備將他的王爵給廢了,發配鳳陽守皇陵。
幸虧馬娘娘力勸才作罷。
群臣先是驚訝,太上皇竟然沒有報複群臣,而是拿兒子撒氣?
太奇怪了。
不過眾人很快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太上皇老了,沒有當年的殺心。
而且他畢竟已經退位好多年,現在的大臣多是陛下(朱標)所提拔。
這次重新掌權,他對朝局的掌控必然不如當年,也不敢在大肆屠殺。
這個理由很快就得到了眾人的認可。
於是,理學派紛紛彈冠相慶,似乎已經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他們不光是嘴上說說,在朝堂上也開始積極發聲,對什麼事情都要發表一些意見和看法。
尤其是對新政,更是多有詆毀之詞。
雖然老朱依然堅持新政,卻並沒有因此責罰任何一人。
這更是讓群臣以為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而勝利讓理學派更加的團結,他們準備聚集更多力量,向皇權發起最後的挑戰。
徹底奠定勝局。
然而……事情並不會如他們所想的那般順利。
當時站出來挑戰皇權的,不隻是理學派,還有儒家的其他學派。
現在大家都在吹捧理學派,將他們視為道義的守護者。
其他學派完全被忽視了。
而且團結起來的理學派,也有意無意的在排擠其他學派。
其他學派就不乾了,開始對他們發起攻擊。
不少人被檢舉揭發。
很多私下說的腹誹之言,也被捅了出來。
老朱似乎終於找到了動手的借口,以雷霆手段將這些人全抄家滅族了。
然而麵對這個結果,理學派卻沒有絲毫惶恐,反而非常的高興。
為何?
用陳瑛的話來說就是:“以太上皇以往的性情,發生這樣的事情,必然會追查其同黨。”
“可是現在隻處置了他們本人,對同黨的事情問都不問。”
“這說明什麼?”
“說明太上皇不敢大肆株連了。”
所以,這個結果非但沒有讓理學派恐懼,反而讓
他們更加熱切。
不過他們也並未盲目,深知現在不是鬨矛盾的時候。
就和其他學派進行了和解。
其他學派也隻是鬨一鬨爭取利益,見理學派退步,也就不在鬨了。
大家繼續聯合起來挑戰皇權。
方孝孺似乎也服軟了,每一期報紙都有好幾個版麵的文章,在講理學派這些人是如何的正義,如何的剛正不阿。
王子犯法與庶民,這個思想也被一次次提起。
其中一篇文章,更是直接寫到:
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要下罪己詔,更遑論權貴。
然後就開始強調,在理學的維護下,大明必然是一個律法嚴明的輝煌大世。
任何人犯法,都要接受正義的審判。
理學派那些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很是驕傲的接受了這個誇讚,並對外宣傳,他們維護誓死禮法。
任何人犯法,都要接受應有的懲罰。
在他們的帶領下,大明必將恢複上古三代之治雲雲。
——
就在這時,老朱下旨給東南抗災的將士頒發榮譽勳章。
本來這個勳章是要等到神機營回京,再舉行歡迎儀式並頒發。
隻是因為某些緣故,神機營暫時不能回京。
老朱決定,就不等他們回來了,拍個欽差去東南頒發一樣。
不能讓將士們等太久。
然後這個早就已經通過的決議,卻遭到了理學派為首的官吏集體反對。
他們先是否定了神機營抗災的功勞,認為軍隊太危險,必須嚴加提防。
豈能讓他們去救災接觸百姓?萬一出點事兒怎麼辦。
而且救災出力最大的是衙門,後續救濟災民,幫助災民重建家園也都是衙門的功勞。
神機營隻是協助而已,真正的功勞是屬於衙門的。
皇帝怎麼能隻嘉獎神機營,無視各衙門的付出呢?
這會冷了群臣的心。
反正他們找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同意頒發榮譽勳章。
最後還是朱元璋、朱雄英和李善長、徐達等人聯合施壓,才勉強通過了這個決定。
雖然失敗了,可那些官吏卻非常高興。
這次可是把太上皇鬨的灰頭土臉,屬於又一次重大勝利。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軍方將領看向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而且在事後,撫慰使開始給各軍講述今日發生的事情。
講述過程中,難免會添油加醋。
其結果可想而知。
中下層官兵,對朝廷紛爭本不感興趣。
可現在不一樣了,你們這些當官的,竟然想騎在我們臉上?
去踏馬的。
尤其是想到宋朝時期,文臣是如何欺壓軍方的,更是讓將士們無法接受。
一股針對文官的怒火開始醞釀。
時間很快來到三月末,消失了數月的蔣瓛秘密進京。
同時帶來的還有足足六口大箱子,裡麵全是孔家的惡行。
隻看了幾頁,朱元璋就氣的滿臉通紅,牙齒咯咯作響:
“咱真後悔,為何沒早點將這群畜生殺光。”
朱雄英更是一腳踹在箱子上,怒道:
“這次絕不能放過他們,我要讓孔家從此消失。”
陳景恪深吸口氣,也是出離了憤怒。
他知道事情很嚴重,可絕對沒想到能嚴重到如此程度。
就說個比較輕的罪行。
孔家的三少爺,最大的愛好就是架著馬車在曲阜四處遊蕩。
他當然不是沒事兒瞎逛,而是為了方便乾壞事。
路上看到哪個女人有姿色,直接拖上車奸淫。
侮辱過後一腳踢下車,繼續去物色下一個。
相比起來,被淩辱之後踢下車,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姿色不錯的,或者有某個地方能讓這個孔三少心癢癢的,直接就被拉走折磨到死。
這還算是比較輕的那種罪行。
比較重的,陳景恪都不敢往下看。
放下手中的卷宗,他深吸口氣,斬釘截鐵的道:
“孔家必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