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還是初步了解(1 / 2)

我走進了葉地羅的紫色帳篷,但隻是我以為的帳篷。當我走進其中才發現,青色的岩石構成的小屋在藍紫色的綢帶包裹下顯得穩重而高雅。從外觀來看和帳篷很像,但更加的堅固和奢華,雖然我認為這麼多綢緞實屬是有點浪費。

我走到屋內,環顧四周,大量的書籍在兩排書架上整齊的擺放著。第一個書櫃像是被洗劫過一樣亂七八糟,書卷和紙張散落了一地。靠近窗邊的地方有一些餐具和密封的紫色儲藏器具。

“喂,你要在那站到什麼時候,拉爾法不是說你是來幫忙的嗎?”

眼前一個身材隻有我三分之二的精瘦長角人雙手抱在胸前,一隻腳不停地點著地板,嗒嗒的蹄聲很是刺耳。

我趕忙拄著木杖快步走到他的麵前,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幾張紙,疊成一遝後戳齊。

在放平幾張紙後,我不禁低頭看向了紙上的文字。開始這些圓圓的字體我看不懂,但幾秒後我看著紙張,頭痛再次襲來,我痛的閉上了眼睛。等我再睜開眼,我幾乎一瞬間通曉了這張紙的全部內容。

這也太神奇了!

紙上麵記載著目前我所在的這片大陸名為迪托斯大陸:零星的湖泊順著河流延伸至大海,同時分割開了四塊大陸。獸人的國家,也就是拉爾法口中的獸國在最中間的大陸用紅色字體標注著,國土在紙上的主體顏色是黃褐色,同時夾雜著一些紅色和綠色,紅色可能是紅岩,就比如說剛才嚎哭峽穀中的紅色矮山。綠色應該是植被吧。而和紅綠相反的是,整個獸國境內隻有零星的幾點紫色和黑色,這兩個顏色代表的東西我就不知道。還有一些青色藍色分布在國家邊緣,有可能是某種資源,因為這兩個顏色各打著一個星號。不和諧的地方是有幾條虛線從中央將整個獸國分割成四個小塊。

我還沒來得及搞清地圖的所有顏色分布所代表的意思,剛才還站著的葉地羅此時坐在和他們相比顯得很大的靠背椅上,一書本扔過來砸在了我的身邊。

“你乾嘛呢?你不拿過來要我過去?”

我很生氣。但轉念一想,我是新來的,被“老手”欺負還是挺正常的。不用浪費時間在自怨自艾和怒火中燒上,不如借此時間提高自己的學習能力和知識儲備。

我趕緊拿起幾張紙和周圍桌上的幾本書走向了屋角火爐旁發聲的葉地羅旁邊,葉地羅看了看我剛才站的地方,又看了看我,我也看著他。

“你看我乾什麼?剛才扔過去的不是書?”

我看著眼前葉地羅一副架子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由得氣的咬牙切齒。

我幾乎要忍受著腿部的疼痛來幫忙整理書籍。但我聽拉爾法的語氣,葉地羅應該會魔法或者什麼手段,可以讓我快速恢複,我隻好拄著手杖儘量快地撿起書本。

我看向葉地羅,

“怎麼稱呼您呢?”

葉地羅斜著眼看了看我。

“重山。你就是星陽說的流浪者是吧,想要恢複魔法,可以,先把那邊的書和紙張收拾整齊。”

我看著他正經的幾乎像一張鐵板的麵孔,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

擺什麼架子,切。

我慢慢地走到了書櫃邊上,裡邊還有幾個葉地羅正在不緊不慢地看著手中的書本,時不時還用筆記錄著什麼,顯然他們連看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我撿起地上的幾本書,又把一張一張散落在地上的紙戳齊整理好。

不知過去了多久,夜已經深了,我看葉地羅依舊沒有休息的意思,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便拄著拐杖,站在一旁等著他們。

整個屋子內,我的體型和他們對比起來就好像一個柱子一樣,十分的不合群。

重山看我收拾的差不多了,又看了看我用拖布墩過的乾淨地板,感到十分驚訝。

重山又走到我跟前,仔細地觀察了我的樣貌,就像是想找出什麼一樣。

他看著我,不停地撓頭,他頭上的許多白色毛發也掉落在地上,我生怕他一會又讓我把地再掃,再墩一遍。

“這些紙張上的字你都看的懂?”

我接過對方的幾張紙,拿起來分彆看了看。

“啊,看的懂。這個說什麼迪托斯大陸,這個說的物種的區分,這個說的……”

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一隻手攥著拳頭一打另一隻手。

隨後他便從桌上拿起了一根筆和一個小本子。

“你先去休息吧,這個小本子和筆送給你,明天繼續過來。”

我慢慢地走出了葉地羅的小屋。

背後傳來重山的聲音:“明天記著帶你的本給我看看。”

他的態度轉變的還真快,我剛來的時候各種吆五喝六的,現在都開始送東西了。

不過他還是沒幫我治好腿傷。

我剛想向前走,沒想到營地中央傍晚他們對練的空地上此時燃燒著巨大的營火。許多獸人又唱又跳,營地的大門也開著,還有一些頭戴高帽,又瘦又高的奇怪家夥進入了營地。

我湊近了想看看我這些奇怪來客。

他們黑色的袍子下有著青灰色的皮膚,帽子下根本看不清任何表情,兩排白色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滲人。

看到這些,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慢慢地往後退。

此時一個家夥用手頂住了我的後背。

星陽握了握我的肩膀。

“嘿,放輕鬆。列遊僧而已,你沒見過?”

“列遊僧?”

“對,他們傳遞信息,唱歌寫詩彈琴什麼都會,這種偏遠地區很歡迎他們。你也許不需要他們,但咱們營地這種沒什麼家夥來的地方,他們很受歡迎。”

我長出了口氣。

幾個列遊僧蹦跳著走到了火堆旁邊,幾十個獸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還有四個獸人主動讓出了位置方便列遊僧坐下。瘦高瘦高的列遊僧幾乎和屋簷一樣高,黑色的高帽下根本看不清他們是什麼表情。

星陽推了推我,我隻好也到火堆邊上找了一個最外圍的地方坐下。

星陽和兩個獸人也挨著我坐下。

我這才發現,列遊僧就算是坐下,也比剛才那幾個給他們讓位置從而站起來的獸人還要高。

兩個拿著樂器的列遊僧忽然開始了演奏,聲音尖銳淒厲。中間最高大的列遊僧慢慢抬起了頭,我這才發現,他應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家夥。

他沒有眼皮和嘴唇,鼻子處是兩個空洞,巨大的眼睛幾乎被灰白色的眼白充滿,兩個小小的黑眼珠在火光前格外詭異。

我看著他渾身起疙瘩,甚至下意識的一隻手握緊了劍。

然而我身邊的獸人卻非常耐心的等著列遊僧,仿佛他的話就和托牙的大腿肉一樣可口,雖然我到現在也沒見過一頭完整的托牙。

最高的列遊僧將一把用特殊材料製作的,閃著白色光芒的大琴從背後放下並豎在身前,一手撫琴一手演奏。

為什麼說是特殊材料呢,因為當他拿出來的時候,空氣中氤氳著一種不可名狀的特殊香氣。

慢慢的,琴發出了聲音。

一聲,一聲,音律低沉哀婉。

較矮的列遊僧將發光的白色小琴橫置放在兩個腿上,修長的白色手指拂過琴弦。音律宛轉悠揚,清脆優美。

兩位列遊僧慢慢加快了演奏的速度,修長的手指演奏的動作宛如一場行軍。音樂從低到高,宛如空穀中的絕音,好似咆哮奔騰的江水,讓人鬥誌昂揚。

銀蘭多聽到了聲音也從屋裡走了出來,挎著胳膊站在屋子旁傾聽。

慢慢的,節奏慢了下來。演奏又變成了一場舞蹈,好似小橋流水。聲音漸漸的低了下來,月光如水,坐在星陽和我中間的紅皮獸人也隨著音樂慢慢晃動著他巨大的身體。然而這一場景在我的眼中極其不和諧,甚至當他站起來身體不斷地扭動以至於他的臀部碰到我的肩膀好幾次的時候,我拿劍的手都被氣得微微顫抖。

隨著拿著小琴的列遊僧把琴收進袖子,最高的列遊僧將琴繼續背回肩上,中間的講述者開始了他的表演。

“大河奔流不止,這裡也還是那麼的苦澀,難過。”

隨著他的語速逐漸變快,他的雙手也在空中不停的擺動。

“教國,龍騎兵。矮人,采礦車。獸人,掠奪隊。”

他的兩隻手不斷地糾纏著向上旋轉,我瞪大了眼睛注視著他的雙手宛如流體一般上上下下。我甚至看到有些獸人在模仿他的動作,但是卻做不到。

也是,如果他們能做到我估計要暈過去。

“內部還可以,再尖銳一些,再晦暗一些。”

列遊僧口鋒一轉。

“月光和流水代表著和平,但在這裡可不是。”

說完他看了看火堆。說出了我們都難以理解的一句話。

“風平浪靜之時,黑雲壓城之日。不要主動招惹禍端,這就是我們的建議。”

列遊僧講完,慢慢站起了身。在我眼中,周圍經曆了大約幾秒鐘的冷場。

我身邊的紅膚獸人第一個站起身來大聲鼓掌,星陽和對麵的拉爾法也漸漸的鼓起了掌。我慢慢地,一字一句的用今天葉地羅送我的本和筆記錄著列遊僧說的話。

我看到的大部分獸人都是一臉的茫然。不過,聽完列遊僧的演奏,他們的眼中似乎閃爍著光芒。

其實我內心的想法是,說的什麼玩意兒,聽都聽不懂。

大概是看我一臉的不解,星陽往我這邊湊了湊身子。

“我們平時都在這片營地中待著,除了敵人就沒和彆的什麼生物有過交集。每天就是吃肉喝水,睡個好覺。練兵打仗,殺殺敵軍,你應該不會懂。”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你們從來不離開營地嗎?”

星陽搖了搖頭。

“除了打獵出征,從沒離開過。我們每個獸人都有來這裡的苦衷。”

“比如你?”

對於我快速接的話茬,星陽沉默了一下。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我記得是。”

“但是你失去了關於自己的記憶?”

“確實。”

星陽拍了拍我的肩膀。

“多和葉地羅他們交流一下吧,他們需要你這樣的獸人。不過我覺得你連列遊僧都害怕,你應該不是他們要找的家夥。”

我看了看比我高兩頭半,沒有眼皮和嘴唇,瞪著兩個銅鈴大眼的黑衣黑袍的列遊僧,尷尬到不知道說什麼。

同時我的餘光注意到戈文和一起的幾個銀蘭多耳語了幾句什麼便回了休息的房子。葉地羅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但他們的紫色小屋亮著光,窗邊也有影子閃過。在這之後,皿則給最矮的列遊僧遞了幾個閃亮的銀色的圓幣。然而最矮的那個列遊僧估計也有兩米多高,他俯下身子接受了皿的錢幣,這一幕在我看來相當的有意思,三個黑且瘦長的高挑身影,好像嚎哭峽穀中的三顆巨大植物。

列遊僧伸手去接時,我注意到他的手腕內側有一個類似於翅膀,有兩個白色的大圖形在上,兩個小圖形在下組成的紋身,在黑色袍子下顯得非常的隱蔽,如果不是因為我在他們的斜後側而且火光非常的亮,我是不太可能會看到的。

我將此也記在了小本子上。

星陽抓住了我小本子的一個邊,疑惑地看了看。

“啊,這是葉地羅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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