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羅牧表情不變,隻是稍稍抬手。
身後徐褚當即一抖錦囊,甩出一隻錢箱砸在地上。
在那金銀碰撞的沉悶響聲中,羅牧已然轉身向外走去,平靜聲音回蕩在院內。
“儘力而為就好。三位,天黑之前來見我。司南兄?”
一旁的司南看了眼三兄弟,見沈刀默不作聲,熟悉這小子的司南頓時心中一定,便趕忙跟上羅牧。
“那這筆買賣我就做個見證了。對了,羅兄,你還沒告訴我在哪兒落腳。”
“待我找到後通知司南兄就是。”
“哎~羅兄,我這兒倒還是有幾間空房的。”
“司南兄,你確定幾間空房夠用?”
“額,倒也是……”
貴客隨著敲門聲毫無征兆的來,又伴著家常聲乾脆利落的走。
不大的小院又剩下了避難的三兄弟。
待到聽不見那貴客的聲音,奎川才扶著斬馬刀緩緩坐下,手搭膝蓋大口喘息著。
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個姓徐的凶人身上殺氣重得過分,完全符合奎川印象中那些一言不合拔刀梟首的春秋道巨擘。
至於那位自稱羅牧的前輩,身上透出的從容、自信,卻又不許人拒絕的威勢,更為攝人心魄。
另一邊的柴澤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繃緊的背脊此時鬆垮著,再也榨不出一絲力氣。
唯有沈刀站在院中,看著羅牧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緩過一口氣的奎川這時終於看向沈刀,詢問道:
“二弟。你怎麼看?”
沈刀收回目光,先是看了一眼癱坐在地的柴澤,走過去將對方扶起靠著水井,這才回答道:
“大哥動心了?”
奎川聞言看了眼院內那口沒上鎖的錢箱,為難的抓了抓頭發,接著歎了口氣。
“唉。二弟,咱們身上的錢就要花光了。這人出手大方,又是四境強者,看氣度更是不凡,犯不著誆騙咱們哥幾個。況且現在這處境,實在艱難,再熬下去,你那點情分就耗光了。”
奎川的回答無比實在。
無論如何粉飾,大部分人奔波於江湖,終究是為了一個“利”字。
圖個名聲的前提,也得是先填飽肚子。
三人如今的處境已經稱得上是走投無路。
實際上,正因如此,司南才敢放心的將三人介紹給羅牧。
畢竟誰都可能跟三大家族穿一條褲子,這春秋道三兄弟不行。
沈刀沉默片刻,隨即低垂眼眸,以掩飾眼中無奈。
他是離國人,與奎川、柴澤兩個乾國本地人最初隻是相遇於江湖。
一些機緣巧合下,共患難過的三人義結金蘭,之後一起在西乾江湖討生活。
也就是那個時候,沈刀結識了司南。
萬萬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當年的一點人脈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要說為何被陳家通緝,事情也不複雜。
三兄弟遊曆到大乾吳陽郡時,就地尋找掙錢的買賣,被一家商鋪的老板請去擔任護衛。
問題在於,那個害得他們隻能“儘力而為”的龐然大物。
大乾十八姓之一。
吳陽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