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瘋小子擦肩而過的“黑色煞主”，正是從地宮返回的羅牧。
此刻他剛走進簡單清理過的客棧，就見通往後院的染血門簾被掀開。
“呦，老羅！”
一手端著盤子的徐褚大大咧咧的招呼道：
“快來陪我吃糠咽菜。”
王冊標誌性的冷漠語調響起。
“不吃可以閉嘴。還有，你擋路了。”
“哦……”
聽著熟悉的對口相聲，羅牧搖頭失笑，轉而關上了身後的大門。
徐褚接過王冊遞來的竹簍跟手裡的盤子一道擺在桌上。
王冊則從懷裡取出一支三寸長短的蠟燭，食指輕輕擦過，便燃起微冷的淡白色燭火。
冷音燭。
王冊儲物袋裡準備的一種小玩意，有防止竊聽與布下弱化感知結界的功能。
缺點是放下不好移動。
優點是他剛想起來兜裡這玩意有什麼用。
三人就這麼於燭火旁落座。
徐褚從竹簍裡拿出兩張餅子疊一起遞給羅牧，自己則用餅子卷了兩勺盤裡的鹹菜絲就咬了起來。
一晚上從平安鎮砍到錢村，眨不眨眼兩說，肚子是真餓了。
羅牧也不嫌棄手裡的粗糧餅子，隻是看著盤中冒紅油的鹹菜絲有些意外。
“辣椒？”
王冊舉了下手裡的餅子，解釋道：
“餅是我烙的。辣椒油是從這客棧後廚翻出來的，就兩罐。試過，沒毒。那些被陳家抓來的人一天隻有一點米湯喝。我怕出意外，讓劉家兄弟監督幾個廚子煮了米粥，先恢複適應一下。”
羅牧同意王冊的安排，接著聊起了今晚的收獲。
“咱們今晚行動順利，收獲頗豐，甚至還有意外之喜。接下來兩天我準備駐紮在平安鎮消化一下收獲。你們覺得怎麼樣？”
徐褚大大咧咧的一笑，率先讚成。
“成，正好我也印證一下自己的發現。說起來還真是奇了，你們是不知道啊，就那夥兵，我現在指揮起來還真有那麼點訓練有素的意思。”
他興致勃勃的開始講述著自己的發現，供兩人參考。
王冊默默啃餅，羅牧倒是聽得十分認真。
雖然老徐自己說不清這種特殊情況的原因，但羅牧有所猜測。
要知道他們這身實力本就是憑空而來。
背包係統成了本地人口中的儲物寶具，鎧甲兵器隨心意出現，就連感知、記憶力等都有了超凡提升。
那麼本就作為《天之下》核心屬性的“統禦軍隊”，是否會以一種合理的方式表現？
他們是否還能率領一支戰無不勝的鐵軍？
今晚的行動，本就有這方麵的嘗試。
如今看來，這個才是真正的大收獲。
等到老徐把憋在肚子裡的話全都倒出來，王冊才出聲。
“我還以為你殺紅了眼睛，就什麼都不想了呢。”
徐褚咂了咂嘴，有些意猶未儘的說道：
“一開始有點，後來回過味兒了。痛快是真痛快，沒有道德負擔，純粹解壓了。對我來說，這地方還真不錯。”
說到這兒他頓了下，隨即看向兩位同伴咧嘴一笑。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隻是有病，不是瘋。”
王冊看了一眼徐褚，腦海中回想起之前長街上的那一幕。
他手握長弓，望著下方的屍山血海。
而在儘頭，是狂笑的徐褚。
那一刻，這背影熟悉又陌生。
不過王冊轉念便想起自己身上的古怪。
那種生理上的不適完全消失，隻有當他意識到時，才出現的惡心、恐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