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告誡的話在嘴裡轉了轉,最終張口咬在了手裡的餅子上。
說不定比起老徐。
他自己才是更危險的那個呢。
然而當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王冊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故作不經意的瞥向一旁的羅牧。
這個於長街之上,一擊至少滅殺了百人的“老哥”。
此時羅牧無奈的看著老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切如常。
似乎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接受範圍之內。
仍是那個遇事不驚,穩重靠譜的羅牧。
但王冊卻借著這一刹的靈感意識到,當他與老徐身上都發生異常時……
剩下這個唯一看起來正常的男人,就真的正常嗎?
冷音燭的火苗微微跳動。
在這冷光的映照下,羅牧咬了口餅子,笑道:
“意識到不對了就說出來。總之,你這病現在看來也不算無藥可治。”
旋即,在老徐拍著胸脯的承諾聲中,羅牧低垂眼眸。
他忍耐著正自心底生出的惡心感,艱難咽下嘴裡的餅子。
好似初見的血腥,此刻重新席卷而來。
排山倒海。
徐褚倒是完全沒注意到羅牧的“小動作”,隻是又卷了張餅。
“放心放心,我好著呢。對了,統禦士兵這個事,你倆也找機會試試。萬一能摸索出規律呢,哪天蹦個係統出來呢。”
羅牧笑了笑,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
“你的病情好轉,統禦軍隊的事也有了眉目。之後就可以嘗試招募人手建立軍隊了。有了軍隊,咱們的勝算就又多了幾分。”
這世間實力最強的那批人是什麼程度?最精銳的軍隊能做到什麼地步?
這些羅牧都沒見過。
但對比現在實力遭遇莫名削弱,還被人尊為“四境”的三人,羅牧心裡已經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僅僅是所謂的四境強者,就能在得到四道中兩道支持的情況下,於仇州攪動風雨。
若是全盛時期的離人眾,又能做到何種地步?
至於軍隊的強度,以鏽水中的死者大軍做範本。
他們三個“四境”在突圍時,羅牧險些喪命。
這還是那騎著巨馬的巨人根本沒配合軍陣一起進攻。
而仇州這三大家族裡,陳家一手握著一位手握名劍的四境劍修,一手握著千人規模往上的私軍,就能穩穩壓住除宋家外的大小勢力。
王家靠著一批五境門客,以及跟各方明裡暗裡的交情,才能坐穩最後一把交椅。
可見這裡個人實力的強弱,還是有個上限的。
這個上限,仍會被精銳軍隊所限製。
想到這兒,他已經有了大致計劃,話鋒一轉繼續聊起了今晚的收獲。
“今晚繳獲的金銀數目,我讓沈刀的結義大哥奎川帶著那個老三柴澤去統計了。等無跡道眾把街麵上處理完後,我再跟司南聊聊那些扒下來的甲胄兵器。”
甲胄、刀劍、箭矢、器械……
這些東西都是目前羅牧麾下缺少的。
擴軍是必須要擴的。
在甲胄供應不足的時候,先給輔兵乃至戰兵裝備這些繳獲的甲胄,以緩解司南那邊的供貨壓力,好讓無跡道將這部分運力換成其他物資。
至於這種扒下來的甲會不會被嫌棄……
醒醒吧,這種藏甲會掉腦袋的時代,有人會嫌棄彆人穿過的甲?
經過這短短一天,已經對仇州有了個初步了解的羅牧相信。
隻要找到那些想要反抗三大家族的仇州人,給他們發刀發甲。
他們怕不是連鬼都敢給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