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
隨著劉炮頭身上多出五個窟窿,正跟盾牆角力的山匪們第一時間覺察到不妙。
可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本來還在僵持的盾牆近乎是同時後撤。
又一輪弩箭迎麵襲來。
連弩對於這些山匪而言,是貨真價實的寶貝。
但對於這支不過二十人的軍隊而言,隻是將軍發下來的常規裝備。
足足四輪齊射,維持槍陣的山匪非死即傷。
直到弩手們更換箭匣,屬於矮駝山的射弩隊才趁機還以顏色。
可之前撤下來的盾牆重新組成,擋下了零散的弩箭。
與此同時,本在向山坡前進的陣列忽然向左移動,猶如劃出一道圓弧。
在陣型不變的同時,迎上了左翼包圍而來的山匪。
下一刻,擔任刀牌手的甲士們,手持單刀圓盾,並肩殺入匪群。
千兵閣打造的製式戰刀輕易將對方身上那點破爛,連著兵器一並斬斷。
長槍自空隙中伸出,掩護前進的刀牌手。
在敵人陣型被徹底撕開後,最後幾名手持大斧的凶猛甲士就衝入敵陣橫掃。
頃刻間整個匪群被殺出一片空缺,剛剛還占著地利的山匪們,轉眼被打殘打散。
指揮射弩隊的殷三兒最先發現不對,直接帶著手下後撤,想要尋找趙熊。
然而等他回頭望向那處山坡時,就看到趙熊正頭也不回的朝山上跑去。
還沒等殷三兒罵上一句,一陣破空聲自身後響起。
軍陣中的弩手換好了箭匣,此時對準之前試圖偷襲的山匪射弩隊來了三輪攢射。
轉瞬間,殷三兒倒地,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是痛罵趙熊的無恥。
你特麼要跑提前說一聲啊!
可殷三兒怎麼也想不到,趙熊會跑,隻是因為他是個六境。
作為綠林中少數的六境高手,借著劉炮頭的死,趙雄赫然發現這些結陣而來的奴兵,不單紀律嚴明,連身手都好的過分,個個不在劉炮頭之下。
仿佛有人將一群七境好手組成了一支軍隊。
這個可怕念頭甫一出現,便不受控製的充斥趙雄腦海。
一整支全由七境武修組成的奴兵……
這是他媽陳家殺過來了?
還打個屁啊!趕快回去讓山王拿主意才對!
而在趙熊逃跑,射弩隊覆滅後,糾結在山坡前山匪最後一點士氣也煙消雲散。
匪徒們瞬間四散奔逃。
又在弩箭破空聲中,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而比起山坡方向還有所抵抗的山匪群,另一側山匪群中,兩名跟劉炮頭一並下山的山匪炮頭,已經被當眾梟首。
兩個七境,麵對五個全副武裝,配合默契的七境甲士,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這越眾而出擊殺匪首的五人就後悔了。
本來是為了打擊士氣才用的斬首戰術,誰想到效果太好,山匪群直接潰逃。
人數不足,又身覆鐵甲,除了讓同袍用手弩留人,一些甲士甚至直接掏出了鋪網,跟抓兔子一樣兜頭罩去。
少頃。
兩支隊伍押送俘虜重新集結在山道上,隨即救助起被襲擊的商隊。
本來準備拚死一搏的兩名商隊護衛,這會兒茫然的看著這夥不知來曆的甲士,連自己救人的工作都被對方搶了過去。
老護衛丁連海咽了口唾沫。
他能確信這些人就是西乾奴兵。
那股子凶狠勁兒,沒真正經曆過生死的軟蛋裝不出來。
可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奴兵。
在他身旁,被解救出的馬德正拚命抽著昏迷中的和慕連。
“醒醒!彆死這兒啊!”
看著和慕連腦袋上被滾木砸出的傷口,死裡逃生的馬德也口不擇言道:
“你答應到了暮雲城帶我去看胡姬的。老子不會你們西域話啊!”
“額……”
含糊的嘟囔聲響起,昏迷中的和慕連此時竟悠悠醒轉。
這胡商眯著眼看著正一臉驚喜的馬德,然後張口說了句什麼。
“你特娘彆說西域話了,我聽不懂啊。”
聽不懂西域話的馬德下意識罵了一句,然後便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和慕連的遺言了,便趕忙貼過去小心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交代什麼嗎?放心,隻要我能活著回去,不管什麼我都一定辦到!”
“老馬……我說……”
和慕連聞言費力的抬起手,抓住馬德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