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我剛才是說……”
聽著和慕連虛弱的聲音,馬德眼眶泛紅,低聲道:
“你說,兄弟,你說。”
“我說……我是你爹。”
“……”
隨即在大笑與咒罵聲中,宣告這不幸的二人,幸運生還。
另一邊。
各自帶領一支甲士的兩位隊長,來到正在查看俘虜的血氅將軍身後站定,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徐褚彎下腰拍了拍捕網裡畏縮的山匪小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哪兒來的?”
“白……白狼洞。”
徐褚一挑眉轉頭看向其他俘虜。
那血色眼瞳似是催命符一般,剛一掃過去,這些俘虜便忙不迭的自報家門。
“小人是臥虎澗孫當家手下……”
“走馬丘範當家手下……”
“將軍饒命!我們梁嶺隻是……”
“俺們是矮駝山吳山王麾下的,將軍您……”
亂糟糟的嗡響中,徐褚直起身,看著這些山匪興致缺缺。
不夠凶,也不夠狠。
他倒是不在意這些人都從哪兒來的。
他隻在意這些人會是怎麼沒的。
於是徐褚轉過身隨意的擺了擺手,身後一尊門神頓時上前將還在叫嚷的山匪拖向彆處。
有那不識時務不懂得閉嘴的,當即被重甲捶擊麵門,向後直挺挺的一躺。
嘈雜叫嚷頓時一窒。
徐褚看著眼前垂首不語的兩位隊長,略一挑眉。
“傷亡如何?”
其中一名隊長頓時叉手回道:
“稟告將軍,無人傷亡。”
“那就是武備損耗了?”
另一名隊長趕忙接話。
“稟告將軍,沒有。”
聽到這回答的徐褚嘖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垂頭喪氣的二人,忽然笑罵出聲。
“那你們擺出這副喪氣模樣給誰看?特麼的不知道還以為讓人給團滅了。”
兩名隊長對視一眼,隨即半跪在徐褚麵前,叉手行禮。
“標下未能殺儘林中山匪,請將軍責罰。”
“請將軍責罰。”
言語中的決絕,配合身上還未散去的血腥氣,讓人根本沒法想象這兩人幾日前還隻是凶狠有餘但缺乏紀律的奴兵。
徐褚看著眼前的兩人,麵上不說,心裡卻有些雀躍。
從昨日隊伍開拔後,這算是他麾下這支前鋒兵馬第一次正規作戰。
哪怕是碾壓局,也碾的漂亮。
這就是成就感啊。
至於說“殺儘林中山匪”……
嗨,戰術上的小瑕疵,不影響戰略上的成功。
他可沒真想讓手下這些培養出的寶貝,就這麼跟一幫山匪鑽林子,殺散就夠了。
然而徐褚看著跪地請責的兩人,笑罵著一人給了一腳。
“滾蛋。下一陣給老子打的漂亮點,把場子找回來。”
說著他轉過身,沒再搭理還有些惴惴不安的兩人,望向遠處山道行來的隊伍。
大量馱馬拉拽著車駕在民夫與輔兵的護衛下有序行進。
一部分披甲戰兵以馬匹代步,跟隨在隊伍兩側,不時有哨兵探入山林。
而在這支百多號的人隊伍中央,正有一杆大旗立於車駕之上。
威嚴黑旗微微浮動,其上栩栩如生的赤龍,正以一副睥睨姿態傲視四方。
龍旗下方,身披黑氅的高大男人端坐黑馬之上,正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矮駝山。
旋即,他收回目光,向著遠處山道上的同伴微微點頭。
羅牧率領的中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