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洞這次足足來了四十多人,要少了這些人馬,這買賣還真不好再做下去。
談到最後,是矮駝山占三成半,白狼洞、梁嶺和孫朋來的臥虎澗各占兩成,走馬丘範疤瘌半成。
但事後孫朋來卻覺得不對勁。
預料之中,吳山王應該能接受到三成收益。
畢竟孫朋來心知肚明,吳老鬼就是為了自己的矮駝山少死點人才喊來他們一起。
盧茂這家夥上來把話卡死在那兒了,吳老鬼退一步,順勢就定下了現在的三成半。
這兩人怕不是早就預謀好了。
想到這兒,借著飲酒的動作,孫朋來瞥了一眼在座最後一位匪首。
梁嶺的汪神通。
乍一看去,此時就不像是個綠林中人,更像是個人近中年的佩劍俠客。
那柄成名的鐵劍橫在案幾上,自顧自地小酌,不言不語。
隻有旁人邀請共飲時,他才會舉杯意思一下,更是看也不看場中賣力的舞姬一眼。
與其他匪首的陰險或是凶狠不同,這汪神通透著一股孤傲,且是一位仇州罕見的六境先天。
人如其名,身負一手快劍。
五步之內,哪怕是矮駝山之主吳山王,也未必能全須全尾的接下。
此次僅帶了十餘人,甚至不比走馬丘的範疤瘌,但就是有資格與盧茂、孫朋來平起平坐。
甚至,孫朋來猜測,要不是同為六境的吳老鬼邀請,這姓汪的恐怕都不會離開他那山溝。
一想到接下來兩個月要跟這些家夥共事,實力與勢力都不是頂尖的孫朋來早就動起了心思。
隻是想要施展,還要看山下的收成如何。
就在這時,聚義廳外響起一聲聲呼喝。
“是趙炮頭回來了!”
“趙炮頭!”
“趙兄。”
一陣喧鬨中,來人將肩上的開山刀隨便往守門山匪懷裡一遞,便走入聚義廳。
這如熊般的凶漢一雙環眼看也不看周圍,隻是向著主位的吳山王一抱拳。
“稟告山王,商隊已經拿下。隻是範疤瘌想要臨陣脫逃,被我宰了,請山王責罰!”
說著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廳中,垂首不語。
“範當家死了?”
孫朋來站起身,臉上先是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隨即眼眉一豎,一指那跪地請罪的趙熊,怒斥道:
“趙炮頭,你過了吧!”
這悲憤的聲音恰好足夠傳出聚義廳,一時間連廳外的喧鬨聲都減輕了許多。
隻是此刻一臉悲憤的孫朋來,心頭湧上一股狂喜。
誰管他範疤瘌的死活?
他要的是這挑撥離間謀好處的機會!
然而主位上的吳山王卻皺起眉頭。
因為他看到正垂首請罪的趙熊,正輕輕敲擊膝蓋的小指。
這是,暗號?
就在趙熊趕回矮駝山大寨時。
山林之中,身披大氅的男人半蹲著抓了一把散落的泥土,仔細碾碎後做出了判斷。
沒錯,就是這條路。
旋即,羅牧站起身,抬起左手淡淡的道:
“風。”
話音落下,鐵灰色的氣旋自男人腳下向四周擴散,頃刻間將身後百名甲士儘數籠罩。
本應沉重的甲胄兵器驟然一輕,安靜行進的軍隊驟然提速,無物可阻。
兵家有雲。
其疾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