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街道兩側建築內正在零散集結的陳家打手與護衛們,看到的就是這樣令人發指的一幕。
那名勇敢的小頭目先是被插在槍林上,然後被利斧梟首,最終屍體上還被補了一箭。
在這等酷烈手段下,他們平日裡那點狠辣顯得異常小兒科。
而這點突發的小意外甚至沒能拖延整個軍陣的行動哪怕一絲一毫。
隨著這支離人眾的軍隊前進,街麵上一眼望去已經見不到陳家人。
他們紛紛躲進道路兩旁的建築中,打算依托熟悉的地形防禦乃至伏擊這些敵人。
然而,臨時指揮這支部隊的杜泰,應對方式卻完全出乎這些人的意料。
推進的前鋒站定,於正前方築起一道盾牆。
緊接著身後隊伍中一隻二十人的小隊集結完畢,在身披山陣重鎧的敖山帶領下,一一突入清掃附近有陳家走狗占領的建築。
本來甲士們進入房屋後,麵對複雜的環境以及與閒雜人等混在一起的陳家走狗,不可避免的會束手束腳。
但在敖山的帶頭突擊下,這一切就成了個笑話。
這個傷勢痊愈就能撐起山陣重鎧的山民奴兵,生生碾過了一切埋伏,就靠著這身重鎧的防禦,單刀圓盾,輕而易舉的壓製住了建築內的陳家走狗。
而在敖山突擊時,身後跟隨的小隊甲士會大聲命令無關人等縮在角落或是就地趴伏。
若是有人沒有照做,又沒是空著手,那麼至少會有兩名刀牌手會配合著靠近,強迫對方照做。
但凡有一點異動,就當場拿下。
待到清空整個建築後,跟在突擊隊身後的第二隊甲士就會進行二次善後,確保沒有留下敵人。
在沒有羅牧、徐褚等人的直接參與指揮時,離人眾的部隊並不會像當初徐褚指揮那些解救奴兵時,擁有那種玄妙的心靈互通能力。
矮駝山如此,雙河鎮依舊如此。
但羅牧恰恰需要的就是部隊能在沒有這種“強力輔助”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這樣,才能在以後規模更大更加殘酷的作戰中,有自發應對的能力。
而杜泰也沒有辜負羅牧的期望。
他就這樣維持正麵的盾陣與中軍的弓弩,讓突擊隊一一清理兩側建築,步步為營的推進。
作為尖刀的奎川,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機會,隻能拄著斬馬刀守在杜泰這個指揮官身邊,心裡也有些詫異敖山帶領的突擊隊竟然有這樣的效率。
事實上,作為第一次進入實地作戰的突擊隊伍,難免會存在失誤。
隻是這些失誤,在還沒能造成嚴重後果時,就已經被人抹去。
刀鋒劃過先天武夫的咽喉。
王冊隨手揮去刀上鮮血,無視了對方正拚命捂著傷口,試圖搏得一線生機的哀求眼神,一個縱躍翻上房頂。
溫暖春光落在這淡薄鬼影之上,卻好似憑空穿過。
王冊卻隻是取弓一箭,射死了一間客棧內,一個正趴在地上看似人畜無害的中年婦女。
對方手中那柄陰毒的匕首落在地上,與流淌出的鮮血一並引起了正要離開的甲士注意。
王冊則移開目光,看向其他建築。
“善惡斷”加持下,再搭配王冊自身的強大感知,所謂的潛伏,不過是個笑話。
也不知道四境能不能在葉昂這件裝備下藏住。
王冊看著已經推到街道中央的隊伍,微微點頭,接著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
時間差不多了。
希望老徐那麵的動靜能小點。
同一時間。
雙河鎮北鎮門外。
身披血色大氅的殺星,隨意瞥了一眼零星衛兵把守的鎮門。
旋即,他就這樣慢悠悠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