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晉光熙(2 / 2)

所以,目前在位的這位,曆史上著名的晉惠帝司馬衷,很快就會死。

最多不過一年。

“何不食肉糜?”,在後世也愈加出名。

“白癡皇帝”司馬衷食餅中毒而死,權臣司馬越所為。東海王司馬越,八王之亂的最終勝利者。

——具體的曆史日期,記不住。但這則曆史故事,司馬熾熟悉。

現如今,曆史上八王之亂中那些熟悉的名字,也隻剩下,東海王司馬越和河間王司馬顒,兩個。

一個在洛陽,一個在長安。

最近被乾掉的一個,是成都王司馬穎,一個月前被一個叫劉輿的除掉。

這個劉輿,目前正在司馬越手下做左長史,備受重用。越委之以軍國之務。

所以,現在,已是八王之亂的尾聲。

還好,挺過了一次曆史劫難。離下一個,還有五年。

不好的是,作為權力漩渦的主角之一,穿成司馬熾的他要站上舞台了。

要想自救,就得看他在舞台上怎麼表演了。

剛下筆,司馬熾就聽到房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輕微的敲門聲,接著隔間外,貼身侍女冬苮應了聲,連忙去開門。

聽到來人小聲問道,“大王起了麼?”

“好早就醒著。起來在燈下寫字。也不讓人服侍。我讓草兒幾個小丫頭守著炭盆,擔心再凍著。”

“也不知這幾天怎麼了,還病著呢。”

隻聽冬苮回道,說到後麵,語氣有些擔憂。

“胡鬨!大王的事兒,彆多嘴!”

來人小聲嗬斥了句,接著說道,“醒著就好。汝快去稟報,繆中庶子和繆將軍兄弟過來了。瞧神色,怕是有急事兒,麵見殿下!”

“哼!”冬苮被訓,撅起嘴,扭身就要進屋傳話。

這時,司馬熾聽了話音,已從內室走了出來。

“舅舅,是宣則和休祖來了?”

迎麵一股冷氣,讓他差點打了個哆嗦。

來人是原身的親舅舅王延,目前是王府的總管事,管著王府大大小小事務。明麵上,也有個官身,擔任豫章王國的王友一職。

繆氏兄弟則是從兄繆播、從弟繆胤,出身蘭陵繆氏。前者任職太弟中庶子,後者曾是太弟左衛率,現為冠軍將軍、南陽太守。

一旁侍女冬苮手疾眼快,連忙將王延扯進屋,然後關上門。

王延被粗暴拉扯,瞪了她一眼,朝司馬熾回道,“剛到府。瞧兩位神色,有點急。而且來這麼早。所以,吾趕緊過來稟報。”

司馬熾聞言,剛看天色,確實很早。

再瞧其神色有點異樣,略顯慌亂,若驚弓之鳥,司馬熾知道他又開始多想了。

接受了原主的體驗和記憶,司馬熾十分能夠理解。

可以說,這是如今洛陽城內,絕多數達官顯貴的普遍心態。旦有風吹草動,便擔驚受怕,戰戰兢兢。

被殺怕了!

這些年王亂,整個司馬家,像瘋了一樣,相互之間把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曆史稱“八王之亂”,其實何止八王。直接或間接參與大亂鬥的,有十幾、二十多王。

你一遭,我一遭,來來往往,如割草般收割著無數人的身家性命。

遭殃的不僅普通老百姓,達官顯貴也一樣。

司馬家鬥得轟轟烈烈,他們也跟著殃及。

誰出頭,誰遭殃!誰站隊,誰倒黴!

不出頭,不站隊的,也要命好,不被波及,才能保全。

站錯了,代價很大。站對了,但情況馬上又反轉,成錯的。

代價若隻是身家性命,還不算,夷三族、夷族,成了常規手段。

都誓要把政敵們肉體消滅。

硬剛的那一群,都被殺了。

現如今,留下的,都是苟的、怕的、命好的。

所以,不怪王延胡思亂想。

況且,這麼早,真有什麼事?

司馬熾突然心中一動,勾出一個念頭,若有所思。

不可能這麼巧吧?

但麵上不動聲色,安慰道:“舅舅,彆太擔心!苦日子,我們都挨過來了。目前,大局已定,朝政趨穩。”

“接下來,都會是好日子!”

王延點點頭,勉強按下憂慮。

司馬熾知道,這種是心病,再怎麼說,一時也難打消他的憂慮,也不多說。

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旁邊已恢複嫋娜大方姿態的冬苮。

剛還正噘嘴生悶氣呢!變得這麼快。

於是朝王延笑道:“舅舅也莫要生冬苮的氣,冬苮也是關心我。”

冬苮是王延妻家侄女,跟著王氏夫婦長大,所以很親昵。後來原身年齡漸長,出了宮賜了宅邸。王延便將她送來王府,做了原身的貼身侍女。

比原身小好幾歲,但女孩多早熟,古代更是。司馬熾身邊事務,交給她,料理的都很妥當。

身邊的人,隻能用這種自己人。兩人也算是相依為命,青梅竹馬。後來也跟著原身,換了稱呼,喚王延阿舅。

冬苮聞言,頓時開心起來。

看阿舅在旁邊,還有正事。便拉著司馬熾的手,“客還在等著。奴給大王更衣。”

王延見狀,當即告退,先去替他招呼客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