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確立(2 / 2)

沒有迎接。

不過。

“豐度來了?”麵帶笑容,語氣親切溫和。

司馬熾將原主記憶中的麵容與眼前人重合。豐度是司馬熾的字。

“二十五郎見過王叔!”見禮謙恭尊順,一絲不苟。

司馬炎有子二十六,有名者十八,成年者九。司馬熾名列第二十五,常稱二十五郎。也是成年中最小的。

隻敘血緣,不論君臣。

謙遜有禮對和藹可親,場麵十分和諧。

這是司馬熾以司馬熾的身份,與司馬越的第一次會麵。

然而,兩人將注定是最大的生死仇敵。

當然,這是司馬熾的視角。

至於對司馬越來講,司馬熾現在是不是已有資本,成為他最大的防備對象,主動權在司馬越手裡。

或許有。那一頂皇冠,就是最大的資本。

也或許沒有。兵馬強壯者,方為天子。

接著,與眾臣工,一一見禮。

太傅率先開了言,閣中便如冬冰逢春。

這等都是久宦之人,交談往來,寥寥數語,司馬熾竟都如沐春風,難生惡感。

其等好多人在原主記憶,都不是初識,然竟如初識。有些隻聞名而未見麵,一見如逢知己。

大家!都是好人啊!

恍惚間,有這樣的感覺。

從踏入尚書閣這一步起,他的身份已毫無爭議,將是新一任的皇帝。

如曆史般,晉懷帝,永嘉之亂的主角,開啟五胡時代。在這一刻,登上舞台。在他手裡,司馬晉,也將被永遠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但這個命運,他要改變,首先從不做晉懷開始。

在閣內,司馬熾除了觀察這位以後的最大對手外,還多看了一位老年美帥哥幾眼。

王衍王夷甫,年過知天命,氣質、容貌,在閣內眾重臣,仍屬第一流。隻掃一眼,就很鮮明地看到眾人中的他。

無怪乎,有“王夷甫太鮮明”之稱。山濤初見,也直呼“寧馨兒”。

除王衍外,其他重臣在曆史上都不顯名,甚至少有記載。

但此時,每一個拎出來,左攀右附,都能在其後找出來一個龐然巨物。

這個時代,是世家正高速發展的時代!

王衍暗中看著正與眾人親切交談的未來新帝,邊與臣僚言語,邊心思也在琢磨著。

一細想,才發現,外麵對這位豫章王的事跡和印象,知道的太少了。

傳,豫章王熾喜玩史籍,不交世事,平日衝素自守,門絕賓遊。為東宮時,接引朝士,亦寬厚順和,隻論書籍。

隻素與繆氏兄弟為善。三人是帝幸長安時,相識相知。

剛剛聽說,正是他兩人陪著太弟闖宮而來。

此時,王衍心中仍有些難以釋懷。剛才一項大好機緣就白白錯過。

剛剛太傅斥責周穆的那番話,細細品量,可不就是應了周穆的心思,給清河王機會?

可惜周穆蠢物,沒有第一時間品味出太傅真意來。

他本已打算,到時第一個站出來倡議支持!

二龍爭位,真要他選一個,其實他內心還是傾向於清河王。

太弟長大,清河幼弱。成年人,終究不如幼童好控製。

當然,太弟雖長,也有一個很大的優勢。其母族衰敗,妻族西北胡兒,都難恃。

相比之下,清河母族,汝南安城周氏,名著些。但又能比太傅幾何?

誰料,隻是轉眼間,形勢急轉。

如今,新帝繼位之大勢,已不可扭轉。要怎麼與新帝相處,還要在細處,好好揣摩。

還有太傅……

王衍心裡已覺得,最近太傅處事變得不乾脆,有些進退失據。想要裡子,也想要麵子。

殊不知,那些重臣、名家可不像我王夷甫好說話!

待司馬熾每人見過,一一閒聊客套完。

司馬越回到首座,咳了一聲,“都入坐罷!”

司馬熾尋了右側,最後的位置也坐下。

他的上方,是禦史中丞諸葛玫,連忙起身,“殿下……”為他讓位。

司馬熾忙止住他,“中丞且坐!”又見諸臣皆要避席,拱手一禮道,“諸公且坐!”

“諸公為耆老、為國重臣,莫為小子讓席!今小子初知政事,忝為末席,已是知足也!”

司馬熾再拜。

諸臣忙回拜一禮。

“都坐下罷!”一直安然端坐首座的司馬越,手往下擺擺,製止繼續客套。

“且擬詔,告天下,陛下賓天!”司馬越說著,朝司馬熾看去一眼,繼續道,“遺詔太弟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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