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流(2 / 2)

隻是司馬越有些想不明白,這人明顯是個聰明人,此時怎麼會被周穆拉過來!

寒暄過後,諸葛玫一旁默默不語,頻頻飲茶飲酪。

周穆則侃侃而談,談今說古,卻始終不言求見所說的要事,儼然隻是來找司馬越清談的樣子。

他不說,司馬越也不問。強忍著心中煩躁,應付著。

時間漸漸過去。

一旁諸葛玫,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周穆終於有了反應,一轉話題,輕聲試探道,“大王,年後朝政,不知可有需用穆之處?穆可早做準備!”

司馬越看了他一眼,“穆弟處吏部郎,乃兄之臂膀,自然有多勞弟之處!”

周穆馬上道,“兄有事,儘管言!弟,必當儘力,萬死不辭!”

見司馬越不細言,周穆隻得再道,“如今朝堂,兄以為若何?”

不等司馬越回答,他繼續道,“弟以為多有不妥,思之,兄可整頓一二!讓朝堂上下,權柄如一,莫不服膺兄長!”

司馬越看著周穆還要繼續迂回,但話中暗潛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他突然不想繼續應付,直言道,“阿郎,如今朝堂穩固,孤不願再生事端!以後,此類話語,切莫再言!”

“今晚酒宴,孤也乏了,汝與中丞也且回。夜深天寒,彆再暗生枝節,早些歇息罷!”

說著,站起身便要送客。

周穆聞言,頓時急了,“兄長,還請聽弟明言!”

不識好歹!

司馬越雙眼閃過怒氣,笑了笑,語氣變得和煦道,“孤與弟為表親,何言不可直說?請勿慮。”

一旁的諸葛玫突然打了個冷噤。

周穆聞言也直冒冷汗。但箭在弦上,他不能再退縮。

他站起身,俯首一拜,“主上之為太弟,全河間、張方意也。今張方伏誅,河間薨逝,而兄當政。弟以為,清河王覃本為皇太子,兄可考慮複之。”

“主上初登寶殿,不諳政事,竟以東堂聽政,易為小人所惑!兄長不可不察。”

“又主上行冠禮已三載,尚無子嗣。今天下未靖,朝堂不穩,亦當早立儲君!”

“若主上……主上有歹意,上有太傅掌政,下有清河為儲。廢之亦可!”

“弟皆肺腑之言,一片忠心,望兄長察之!”

諸葛玫見周穆將大事和盤托出,突然也鎮定下來,離席拜道,“望太傅思之!此乃百利而無一害之事。於太傅,於主上,於清河王,於江山社稷,皆利也。”

“哼!”司馬越重重哼了一聲,冷冷看著他們,“爾等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從龍之功考慮的罷!”

“清河王,爾之甥!”

“陛下初立,春秋鼎盛,龍體康健,且敢言立太子之事?清河王覃數遭廢黜,如湣懷太子、皇太孫臧、成都王等,無至尊福分,德福微薄,且敢再言為太子?”

“爾等莫要複言。否則……”司馬越雙眼冷峻,“休怪孤無情!”

周穆和諸葛玫頓時被司馬越冷言嚇住了。

但此事一旦出口,就沒有能收回去的。立儲大事,覆水難收。

周穆立即哭喪道,“弟確有一絲私意,但除此之外,赤膽忠心,皆為兄所思所想!”

“主上無嗣,儲君之立,兄為之。後儲君必感兄恩德,兄之貴可顯二朝。若兄不立,他人立之,彼時兄當置於何也?”

“穆鬥膽複言,兄需三思!三思!”

諸葛玫亦道:“玫亦複言,請太傅三思!”

啪!

司馬越將手裡青瓷茶盞,摔在地上,“滾!”

“看在姑母之麵,孤今日留爾等頭!且莫再自誤!勿謂孤是嚇爾!”

“衛士速來!”

“將此二人,拉出去!”

隨即,四人應聲入門,將癱倒在地的周穆、諸葛玫二人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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