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心中顧此失彼,猶疑不定。
潘滔見氣氛靜默,此時適時開口,“陛下所言宗王,皆不可使其等往雍州、荊州。雍州、荊州皆要地,若其他宗王為之,難免不是下一個河間王?”
見太傅看過來,潘滔繼續道,“再者,苟兗州兼領兗州青州,十分不妥!”
“兗州自古乃衝要之地。前朝為魏武興霸基業之始!苟道將雖與太傅約為兄弟,有升堂之親,然,國家大事之上,不可不防!”
“吾觀苟道將其人,其出身卑微,以通事令史起家,王亂之中,各處搖尾,方得今日一方大員之位!”
“如此人等,必有大誌,非純臣,久令處之,則患必生心腹!”
“僅兗州一處,便如此,何論再與其青州,允彼身兼二州!”
“太傅,此中危害,不可不察!”
潘滔沒有明言高密王是否移鎮何處,而是重點說了苟晞。
這一番話,頓時說到了司馬越心坎。也將他之前總感覺不痛快的疑惑剝開。
“陽仲,汝以為若何?”
“太傅可以大王身份,自領兗州刺史,而改苟道將為青州,可一舉兩利。至於高密王移鎮何處,太傅可自斟酌!”
司馬越不禁心動。兗州的地位,確實太過重要。
郭象立馬駁斥道,“太傅居朝中,安能自領兗州?潘長史此言,錯矣!”
“不若太傅另擇選信重大臣,遣之為青州,或兗州?有此人與苟道將比鄰,相互轄製,亦不怕其作亂生異心!”
司馬越再次點點頭。他雖然心動兗州,但身在朝中,自領刺史,確實不妥。
但可以選誰?
他心中過濾一個個人選。
這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司馬越沒有繼續糾結,而是轉口道,“君等以為荊州如何處置?”
郭象搶先道,“令劉公之子入朝,遣派太傅信重之人前往!”
劉輿則皺眉,想了想,還是沒發言。若弟弟劉琨尚在洛陽,則可表之往荊州。一江南,一荊州,互為犄角,守望相助,劉氏興盛可期!
但現在沒必要再摻和。也有了江南再說,貪多嚼不爛。
潘滔見劉輿沒有開口,也很自覺沒有說話。
對於自己這個盟友的心思,他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些眉頭。
但還沒能理解其中深意。
為何去江南?
那裡吳人所居,極為排外,比中原更甚。孫吳立足這麼多年,也未鬥過那些大族。
孫家今何在?
已為歸命侯。
但見顧陸朱張仍顯赫。
他跟劉輿的思路完全不一樣。他滿足於太傅府內的權勢,更願意在朝堂,在中原。所以他從出發點就與劉輿南轅北轍,自然猜不透劉輿的謀劃。
司馬越見隻有郭象答複自己的話題,心中煩亂。他心中也無法下定決心。謀士們各有建議。而且各有各的道理。
他揉揉眉頭,“且再議罷!”
“對了,青州的事,明日應該會到。鞠羨蠢物,短短數日,即被王彌斬殺,汝等想好應對策略麼?”
司馬熾猜的不錯,青州的戰況,確實早送到他處。所以才有這次外派二州刺史,鞏固勢力。
同意劉輿平定陳敏,另一處考慮,也是為了抵消,這次青州平亂失敗帶來的負麵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