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2 / 2)

前妻難撩 紅箋小筆 7113 字 5個月前

可他不止是崔老太太的親侄,還是蘭殊的姐夫。

沾上這一層關係,崔老太太要蘭殊哄好秦陌,侍奉好長公主,有機會提拔一下她的親侄子,也完全可以苦口婆心說成是為了她姐姐蘭姈的日子好。

畢竟,崔蘭姈同鄭禕成婚多年,一直無子,早犯了七出之罪。

正是憐惜她是崔家的女兒,鄭家才到現在,都沒有讓她做門下棄婦。

蘭殊聽著老太太口中對於姐姐難掩的苛責,嘴上隻能乖覺應聲,眼底卻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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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馬車轆轆前行。

車廂靜默無聲。

秦陌下午還要回趟樞密院當值,直接坐在馬車內,簡單打了個盹。

迷迷糊糊間,腦海裡的畫麵一閃,卻好似回到了剛剛離開崔府門口的那瞬間。

他抬衣上了車,回眸,隻見女兒家一雙澄澈的雙眸,泛起了濕意,紅著眼眶,偷偷將兩枚紅封塞給了崔府的老管家,似是委托他,交給什麼人。

上車後,她仍透過車窗,遙望著遠遠被甩在身後的崔府大院。

他見她愁容滿麵,隨口便說了句:“想回家,隨時可以回來看看。”

反正他也沒空約束她。

女兒家卻似是得了莫大的恩許,欣喜地對他彎彎了眼眸,紅撲撲的眼眶,跟兔眼兒一樣,含著笑,“謝謝夫君!”

秦陌睜開了雙眼。

馬車已經轉了彎,駛向主乾道,將高門大院遙遙甩在了身後。

少年懊惱地捏了捏太陽穴,真不知自己最近是中了什麼邪,總是夢見與現實截然相反的畫麵。

眼前的少女,完全不是他夢裡的那樣。

沒有紅撲撲的兔子眼眶,也沒有對他感恩戴德的傾慕模樣,低垂著眼眸,神色沉靜,不知在想什麼。

目光,一絲沒往他這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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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日子,兩人一直分居,人間太平。

掬月堂比起秦陌的清珩院大了許多,蘭殊搬過來,反而比以往住的自在舒服。

她成日安安靜靜宅在院子裡,種花修草,頗為識相的,遠離著他。

可便是互不打擾。

秦陌時不時就得見她。

夢見她。

還都是那樣的夢。

好在,不用在現實中老對上女孩的清澈眼眸。

不然少年真的要被自己著了魔般的齷齪心思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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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晨,秦陌頂著昏沉的腦袋,至樞密院上值。

昨晚又被那副勾魂攝魄的嬌軀折磨了一晚,少年的眼眶有些發脹,乾澀地盯著手裡的狼毫,神色晦暗不明。

院裡當值的內侍見狀,靜靜佇立一旁為他磨墨,沒敢同他說一句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值,馬車轆轆回到東宮。

秦陌提衣下車,回屋剛斟下一杯熱茶,劉公公邁著小碎步從台階下走來,請秦陌到彙賢堂議事。

秦陌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強打著精神,從桌幾前起身,跟在了劉公公身後。

一進彙賢堂的門,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早在他之前,先到了屋裡等候。

數年不見,那身影長得稟姿秀拔,負手而立於牆壁上掛著的蘭草圖前,仰頭盯著那盛開的蘭花,安安靜靜的,不知在想什麼。

回眸望見秦陌那一瞬,他唇角露出一點彬彬有禮的笑意,上前作揖:“世子爺。”

秦陌看著趙桓晉如此恭順謙遜的模樣,驀然想起小時候第一回見他,他還是齊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小公爺,街頭拉幫結派的混世魔王。

那會兒秦陌七歲,正是糾結應該加入哪個娃娃陣營的年齡,趙桓晉當時十五,恣意囂張,不羈不馴,穩坐少年派係裡的頭頭幫主。

秦陌兒時還欽慕過他。

可惜兩人還沒機會結締深刻的大哥小弟情,現實催促他們各自長大成人。

隆慶十八年,大周北伐之戰大敗,年僅七歲的秦陌入突厥作質。

再過兩年,江南突遭天災,民不聊生,齊國公臨危授命治理水患,攜妻子離京下了江南,而後卻遭誣陷勾結寇匪,通敵叛國,滿門抄家流放。

直至李乾束發之年,開始入朝聽政,辦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給尊師齊國公平反。

七年發配邊疆的顛沛流離,趙桓晉重回長安,早已不複當年的鮮衣怒馬模樣。

秦陌此刻聽著他遲來的賀婚祝詞,看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眼,分辨不出真心假意。

如果說秦陌是東宮剛開封的明刀,那趙桓晉,就是李乾袖中藏匿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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