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遼東從軍行
楊林急忙將千裡鏡對準那人,隻是看了一下便不由的大喜喊道:“扈爾漢,是扈爾漢!那時一疏忽沒盯住他,現在倒是在這裡出現了。咦,這家夥怎麼象得了癔症似的,在戰場上亂跑亂叫什麼?”
楊林說著把千裡鏡遞給邢雲衢,道:“井石兄,看見在那堆人前麵跑的那個胡將沒有?他就是努爾哈赤的乾兒子扈爾漢,是叛軍所謂的‘五大臣’之一。這人有膽有識是敵軍的領兵大將,我在雅爾古寨殺的就是他全家。隻可惜那晚他們大隊人馬來的快,否則我決不會讓他和阿濟格那麼輕易走了!”
邢雲衢端著千裡鏡看的很仔細,過一會兒道:“這人就是扈爾漢?我記得朝廷上的通緝文書上有他的名字。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遇見。楊備禦,我覺得此人長得身形穩健、氣質不俗,頗有大將風範,這對咱們來講不是好事。與其乾掉始終躲在後麵的巴雅喇,莫不如先乾掉他!”
“井石兄高見,我也是這麼想的!管他是不是得了癔症,送上門的買賣要是不做,那就太對不起這天賜良機了?”
楊林為了萬無一失,在紙上快速計算了一下扈爾漢的距離,隨後道:“傳令,火炮右轉四個手指,高低機下調兩個手指。目標,右前方正在大喊大叫的敵軍將領。距離八百五十步,西北風威風。開花彈準備,五發齊射!”
邢雲衢是第一次看見楊林用天書一般的符號進行計算,不禁大為驚異和震撼。他與當初彭毅等人不一樣,沒有刨根問底的一直問,而是保持了一個讀書人的矜持。默默的記下了那些符號,希望打完仗有時間好好問問楊林。
彭毅在城樓下沒有楊林的視野好,他還納悶為啥要變換目標,可當他睜大眼睛看到扈爾漢那群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條大魚。因為在伏擊阿濟格的那晚,他跟在楊林後麵見過扈爾漢一麵。雖然當時是夜間光線不好,可對方大體的形態他還是記得的。
“各炮聽令,右轉四個手指......”
彭毅迅速將楊林的命令傳達下去,而後舉起手中令旗默默自語道:“原來是這家夥,這可是條大魚,千萬不能讓他跑嘍!”
炮手們接到新的作戰命令後沒有猶豫,迅速調轉炮身在罩門中瞄準了目標。他們從彭毅的神情中已經猜到大概了事情原委,心中充滿了興奮和緊張。
“預備——!”
彭毅大喝一聲後抬頭看向頭上,等待楊林手中的令旗落下來。他知道楊林此時正在做最後的數據修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會兒將下達直接開炮的命令。
彭毅咬了咬嘴唇,腦海中竟閃過了在富察之戰中為了給楊林傳令,掩護自己突圍而戰死的那些弟兄們。心中不由得一陣悲傷。當時從四川來遼東的那些人馬,現在已經沒剩下幾個了。許多人的屍骨現在還暴露在野外,風吹雨淋也無人收斂,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回故鄉。他明白如果這次擊斃扈爾漢,那麼將是胡賊折損的第一位大將。這也算是給那些陣亡的同袍們一個交待了。
扈爾漢為何沒有被送到後麵的中軍?原來他癔症發作的很快。方才還能指名道姓的大罵阻攔他的人,現在已經是不分你我,又蹦又跳極力掙紮。結果走到半途就掙脫了親兵的阻攔,撒腿往回跑大喊著要找楊林報仇。爾後就徹底陷入癲狂狀態,逢人就打遇人就罵誰也攔不住。
結果扈爾漢的異常舉動就被楊林發現了,這為他帶來了極大的危險。他的親兵們不敢把他扔下自己躲起來,又不能對他使用暴力,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其實這事兒還要怪努爾哈赤。他明知道扈爾漢全家被殺後精神不是很好,還從軍事和人事方麵的考慮把他派上戰場。主要原因還是他輕敵了。彆看楊林數次勝了後金軍,可在他眼裡還是看不起楊林。
對努爾哈赤而言,明朝腐敗透頂懦弱不堪,在這樣的環境下沒什麼人才可以成長起來。楊林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贏在運氣好,否則為何不敢和自己硬碰硬的來一下?憑巴雅喇等三人和五千八旗兵就是不攻城,困也能把楊林困死。
孰不知他的這番想法與事實大相徑庭,相去甚遠。他最為信任的兄弟巴雅喇立功心切揮軍猛攻半日,靉陽竟巋然不動。以致他的五千人馬傷亡慘重毫無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