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為了留點念想嗎?”
剛才拉著慕景坐下的同時,秦湛也裝作很自然的在一旁坐下,隻不過在徹底撫平女友怒火之前,並不敢坐的太近。也不知道他中間用了怎樣乾坤挪移的手段,表麵看不出端倪,但事實上他與慕景的距離越來越近。到了此刻,兩人的大腿基本已經挨在一塊兒了。
秦湛也不看彆的地方,隻是專注的盯著對方的眼睛,“阿景,等我們回家之後,蜂蜜水、蜂蜜蛋糕、蜂蜜鬆餅,都隨便你吃個夠好不好?”
慕景心說——我又不是貪吃蜂蜜的狗熊。
她的思緒皆聚焦在“蜂蜜”上麵,卻忘了計較對方說的“回家”兩個字。
頓了一會兒,慕景也意識到自己的縱容。由於不是第一次了,她更加明白逃避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的道理。於是冷著臉說了三個字,“說正事。”
秦湛雖然歎了口氣,但也並沒有彆的反應,該來的總會來,他既然開著裝甲車等在這裡,便已然下定了決心。唯一的問題隻有一個,“我忽然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慕景並沒有避開他的目光,與他四目相接,“看樣子,你瞞我的事情真的不少。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算賬。還是先說說眼前,就這幾天,你到底乾了些什麼?”
隻是一個開頭就把秦湛問的臊眉耷眼的,他微微地底下頭,目光卻沒有挪開,而是透過睫毛縫隙一眼又一眼的瞅著對麵,“我在你機甲的係統裡開了一個後門。”近距離觀察之下,慕景剛剛皺眉,他便發現了。沒敢再繼續說,而是暫時閉上嘴,給對方一個緩衝的機會。
然而這句話裡麵包含的槽點著實太多,即使緩到明年今天也不見得能緩的過來。
慕景也不知是該斥責他的膽大包天,還是該誇獎他的手藝高超。但最後都沒說,隻是挑了一個更具體的問題,“動手腳的隻是‘凱撒二號’?”
如果隻是在一台機甲上動手腳,似乎罪名會小一點。但如果這麼說了,鬼都不會相信。
畢竟慕景名下的常用機甲就有三架,而且以她如今的職務,可以隨便調用轄區內輕型及以下級彆的所有機甲,都無需提前向總部打報告。如此多的選擇,她好巧不巧偏偏挑中了“唯一”被動過手腳的。
邏輯上能說的過去?
秦湛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常用的三架機甲,我都……那啥。”
也就是說,歸屬於她名下的一個都沒逃過唄。
眼看新的火苗又被點燃了,秦湛忙不迭的補救,“說是後門,其實能影響的部分相當有限,最重要的隻是報警功能。我不是要時時刻刻的盯著你,我隻是擔心你會遇到危險。也幸好我這麼做了,才能第一時間發現你與機甲發生了非主動斷連。”
“所以,你就幫我恢複連接了?”慕景的這個問題裡其實是帶了一點小陷阱的,恢複機甲連接的方式有很多種,而她隻是寬泛的提了一下。
不是說非得與秦湛玩什麼言語花樣,隻是因為那些機甲雖然掛在她的名下,可所有權還是屬於軍方。人生原則之一,要確保公私之間的界線。屬於自己的部分,慕景認為怎麼縱容都不為過,可若是涉及到軍方,根據秦湛的回答,她則必須考慮應該如何向上級報告。
秦湛仿佛對她的矛盾一無所覺,隻是說,“嚴格來說,都不能算是恢複連接,畢竟那個後門能操作的部分很少。我當時也是急了,沒有彆的辦法,隻能製造了一處電流短路。幸好成功了。”
慕景一聽就明白其中的運行原理。
以機甲構造的複雜程度,短路的確是沒法避免的問題,但通常而言影響都不會很大,隻需要機甲駕駛員大致判斷一下短路的部分,下達一條“局部自檢”的命令就可以了。
但當時的問題在於,慕景與凱撒二號處於斷連狀態,在機甲的判斷中,是沒有駕駛員的。
少了對於自檢範圍的初步判定,要進行故障排查就隻有兩種方法——全麵自查;斷電重啟。
無論是從能量,還是從耗時進行衡量,當然是後者更加簡便易行。
如果秦湛沒有說謊的話,他做的事的確不怎麼困難。即使沒有在係統上開後門,而隻是施放一個病毒,也可以達成差不多的效果。
秦湛的回答完美的解釋了一部分情況。
但是還有更多沒涉及到的問題。譬如,斷連是怎麼發生的?航行日誌上被精心篡改的數據,又是怎麼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