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猜測也不算全無根據,人們總是喜歡反差的東西,當今社會的科技越是發達,人們越是對中古時期的黑暗感興趣。近來,不光是電影,還有小說遊戲之類,複古題材的作品也是越來越受歡迎。
秦湛對此的關注度似乎也不低,“最先提到複古題材的是誰?”
稍微一頓,秦湛問的更加精確,“是你?還是黃維然?”
安蜜兒好似被人都頭澆下一盆冷水,徹底被問住了。
那場生日聚會,她明麵上隻是被邀請的客人,但實際卻是整個聚會的引導者——起碼她自己是這般以為的。彆的不說,是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大家討論起了電影題材。可是,再進一步,又是怎麼討論到吸血鬼的?她怎麼想不起這個細節了呢?
秦湛了然,說話也不怎麼客氣,“看來,不是你了。”
安蜜兒隻覺得渾身冰涼。頃刻間,她從操控者淪為了操控者手中的提線木偶!而最可怕的是,若非秦湛一步一步的引導,她對此一無所覺,還沾沾自喜的認為事情的發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怎麼了?”麥爾登被安蜜兒瞬間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儘管她過去也時常表現的楚楚可憐,麥爾登也會忍不住心軟,但與今天的表現一對比,才明白什麼叫做演技,什麼叫做真情實感。
此刻的安蜜兒是真的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恐懼中。
安蜜兒一時開不了口,秦湛便替她回了一句,“被耍了。”話雖如此,但比起前麵的尖銳,這三個字倒是聽不出多少責怪的意思。
長歎一口氣,秦湛似乎是覺得有些疲累,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補上一句,“是我被耍了。”
安蜜兒睜大了眼睛,顯然是聽到了極端出乎意料的話。
儘管沒聽到什麼細節,但光是秦湛的態度已經足以讓麥爾登推測出一些東西,他半猜半蒙的道,“難道在生日聚會上,最先提到複古題材的竟然是黃維然?”
安蜜兒苦笑,“我還是不能確定。隻記得一個細節,除了我的四個目標之外,當時在場的還有好幾位編劇,也不知是誰的提議,大家分彆拿出幾個正在構思的劇本出來展示,其中就有黃維然的吸血鬼故事。雖然還很粗糙,但卻十分契合我們互助會的計劃。”
無需再繼續追問話題是誰挑起的了。拿得出劇本,哪怕隻是不成熟的草稿,也足以證明黃維然有備而來。
其實,混圈子的人都不是毫無心機的傻白甜,即便聚會當時氣氛高漲,眾人都紛紛拿出作品展示,但也沒誰會拿出壓箱底的好貨,彆的不說,若是被抄襲了呢,日後版權之爭誰能說得清楚?
以安蜜兒的眼光,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被一眼相中的。她會注意到黃維然,應該不僅是因為吸血鬼的故事符合組織計劃,應該還有某個足以吸引眼球的亮點。
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黃維然的處心積慮?
除了實在想不起來的細節,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不多已然清楚了,可安蜜兒不僅沒能鬆口氣,反而墜入了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怖中。
實在怪不得她,對於一件事的認知被徹底顛覆,操縱者和被操縱者身份互換,她之前堅信自己才是主導《暗夜帝王》劇本誕生的主要人物,而如今卻成了遮掩劇本誕生真相的幌子,最可怕的是她過去對此一無所知。
談話進行到現在,對於基因那一攤子,麥爾登依舊一頭霧水,不過與劇本與電影相關的部分,他卻是非常敏銳,“難不成黃維然也……不簡單?”
天曉得他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不簡單”三個字的。自己的劇組中又出了一個目的不明的“奸細”,繼男女主角之後,連編劇也沒能幸免,要承認這一點,確實需要一點勇氣。
麥爾登也實在是忍不住,嘀嘀咕咕,“我錯了。早知道我就應該直接拍一部‘二五仔俱樂部’,虛幻電影與荒誕現實的融合,應該能達成幾分黑色幽默的效果,以此為噱頭,說不定還能問鼎個什麼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