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早就料到這家夥沒那麼容易死。
因而他在地穴附近的樹乾和岩石上都做了約定的標記。
那是他們三人在出發之前就謀算好的計劃中的一環,一旦走丟,就用記號指引。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孔艽就看見馮安的腦袋便從地麵探了下來。
在他眉宇之間,孔艽看見了難以掩飾的疲憊。
看來這些時日,馮安過得也是膽顫驚心。
後者借助著狹長地縫中昏暗的光線,看見了手裡還拿著烤肉的孔艽,這家夥戒備的表情這才放鬆。
“總算找到你了孔師弟,找得我好苦啊。”一邊嘮叨著,馮安笑著走下地縫,末了還不忘把遮擋住地縫的掩體給還原。
剛剛落地,馮安看到了被包成了粽子的上官雨舟。
略微詫異後,馮安臉上露出了苦澀。
“我和上官師弟下船後,聯手殺了好幾個養輪六境的血衣盟弟子。本來穩妥的在外圍殺些殘留勢力,就算了。上官師弟嫌他們太弱了,執意要去靠近中心區域看看。”
“我哪能攔住他呀。”
“結果遭遇了一群血衣盟弟子的圍攻。我引開了兩個養輪六境和三個五境的,最厲害的那個養輪七境,就追著上官師弟殺。”
“我都以為他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呢,沒想到福大命大。”
“早就料到了,上官師兄什麼秉性我比你清楚。”對於馮安的解釋,孔艽並不意外,他幾乎都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這家夥估計隻有自己能攔下來,馮安是萬萬攔不下的。
還說到這裡,孔艽還不忘補充一句:“彆看他被傷成這樣,上官師兄把那個養輪七境的都宰了了。他要是一心跑,估摸著還傷不到這麼重。”
孔艽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縫中,呼吸已經頗為平穩的上官雨舟。
能殺養輪七境,證明他就有從那個境界手中逃走的能力,但是他最終選擇了正麵交鋒。
對此孔艽隻想說,不愧是你上官師兄,蒼梧派最勇猛的男人。
勇猛的代價就是現在這副鬼樣子。
“什麼!”聽聞孔艽口中所訴,上官雨舟斬殺了一個養輪七境,馮安臉上的震驚完全不是裝的。
養輪五境殺七境,這個話在蒼梧派說出去估計所有外門弟子都會翻白眼,被認定為吹牛。
這種牛都不敢吹的,上官雨舟居然做到了。
孔艽也不解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沒告訴馮安,自己也殺了一個,還是個以精育輪的。
不然這家夥道心怕是要不穩。
兩人短暫交流後,馮安也不多說了,默默走到上官雨舟旁邊檢查了一番他的傷勢,眉頭深深皺起。
他可不是孔艽這種丹道都沒入門的,這麼多年混跡外門,丹道也算是粗通。
一看就知道上官雨舟如今的狀態有多糟糕。
“懸了,五臟六腑和經脈都有傷,丹田靈氣一團亂麻,這傷勢換個人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隻能等回宗門治療了。”
馮安也是個性情中人,儘管知道自己對上官雨舟的傷勢沒什麼太大幫助。
還是從兜裡掏出些丹藥,給上官雨舟服下了。
做完這一切,馮安也不客氣,從篝火上扒拉了一腿兔子腿就兩嘴啃了。
而後縮在地縫角落,沉沉睡去。
“麻煩孔師弟了,我有些撐不住了。”熟睡前地縫裡回響起馮安那疲憊的嗓音。
“安心休息,有我呢。”孔艽輕聲安慰。
馮安方才都說了,當日那場遭遇戰,他獨自將除了養輪七境以外的所有人都引開了。
雖然隻是一筆帶過,但其中凶險可想而知。
這幾天他又忙於尋找孔艽,幾乎沒有休息過。
而今有孔艽值守,他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困意上頭。
地縫空間再次恢複安靜,孔艽有條不絮的將兔子餘下的部分取下,慢悠悠的吃著,看著馮安熟睡的背影,已經在琢磨機緣的事了。
“既然馮師兄來了,這幾天我可以稍微脫開身去找一找機緣了。”
“雖然時間不多了,好歹要嘗試一下。”
“等明天再去找齊那兩味煉製固元丹的藥,給上官師兄服下後,就行動!”
……
翌日一早,天還未見亮。
孔艽早早就循著還未散去的夜色走出了地縫,朝著山裡走去,欲要去尋那兩味缺少的藥材。
馮安當然是留守在了地縫裡,保護上官雨舟的安全。
如今戰爭已經接近尾聲,血衣盟弟子越來越少,已經沒有了去處獵殺他們的必要了。
孔艽的計劃是很穩妥的,先找齊固元丹的藥,為上官雨舟服下後再離開看能不能找到這次的機緣線索。
最後兩味藥,孔艽花了半天日時間,終於在距離地縫一百多裡外一處深潭周圍找到。
從深潭邊上一株膝蓋高的,滿身長滿了荊棘突刺的植被上,將橙黃色狀如蜜桃的兩枚果子小心翼翼的取下,孔艽暗鬆一口氣。
“固元果!有了這味主藥,缺少的那味藥不要的話,藥效也也七八成了。”
基本上固元丹的藥都湊齊了,拿回地縫,孔艽就可以安心的出發了。
正在孔艽欣喜間。
轟!
一聲大地的震顫,忽然從兩座山峰之外傳來。
震動的餘波,即便是隔了兩山之地,依然能被孔艽的雙腿感應到。
突然起來的變故讓他笑容收斂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