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紅鼻頭先在他跟孫生居住的院落裡仔仔細細找了一遍確認, 的確沒有這家夥的任何身影，轉身出去了。
紅鼻頭去找了孫生那幫朋友。
因為有夢境記憶，所以紅鼻頭很輕易就找到了他相熟的朋友。
在那些貴公子?那吃了幾次閉門羹後?，紅鼻頭在方巾吊眼男那接到了熱情接待。
對?方那雙眼睛賊溜溜的, 紅鼻頭很難看不出他有什麼意圖。
但沒關係, 她今天專門帶了把?鋒利的簪子?, 腰裡還彆這柄尖銳的匕首，一旦對?方起什麼心思，她會憑借在《人與魔》中習得的身手, 迅速放倒對?方。
“姑娘這次來找我，應該是為了孫兄吧？”
紅鼻頭點頭。
“不瞞你說，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他了，如?果隻是為了他，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方巾吊眼男看起來很誠懇, 雖然眼睛還是賊溜溜的，但說話的語氣不像騙人。
紅鼻頭沉吟片刻, 道?：“那你知?道?, 他跟其他女?人的事嗎？”
方巾吊眼男表情一瞬僵硬, 看向?她的眼神十分驚訝，遲疑許久，才不太自然地道?：“姑娘彆說笑了，孫兄他, 他對?你是真心的……”
紅鼻頭聲音果斷：“不用瞞著我, 該知?道?的, 我已經都知?道?了。”
方巾吊眼男眼睛瞥向?一邊, 每根頭發絲都在往外冒心虛的感覺。
“所以，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他的下落了吧？”
方巾吊眼男不自然地搓著衣服, 看起來特彆為難：“這……”
“你放心，我隻是為了跟他把?事情說清楚。你看我一介弱女?子?，對?上他一個男人，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
方巾吊眼男略感不安的搓搓耳朵，眼神閃過遲疑的光，當?中的欲言又?止，完完全全被紅鼻頭看進眼睛裡。
這時，紅鼻頭確定?了，這個方巾吊眼男，一定?知?道?孫生的下落。
紅筆頭彎彎嘴角，動作?迅速地從腰間取出那把?鋒利匕首。
方巾吊眼男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半空中冒出個閃著寒光的發亮鐵器。
不等他做出反應，冰冷鋒利的刀刃已經貼上他的喉管。
“女?俠饒命！”
方巾吊眼男慌亂的掙紮幾下，抬腿想跑，卻發現自己完全睜不開這個看似羸弱的女?子?。掙紮過程中，刀刃劃破他的皮膚，溫熱腥甜的血順著他的脖頸流下去，叫他不敢再隨意亂動。
“疏——不、女?俠，我，我隻是一介讀書人，您有什麼事沒必要跟我計較——”
紅鼻頭緊緊匕首，刀刃似乎貼得皮膚更緊了，有細微的刺破皮膚的聲音傳來：“說，他在哪？”
方巾吊眼男再也不敢胡言亂語，雙手舉高連忙道?：“他現在在無名山那個破廟裡藏著！”
紅鼻頭怔住。
接著，她翹起嘴角，輕笑一聲，睫毛斂起興致盎然的陰影。
真想不到，對?方竟然藏在了那。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紅鼻頭手指滑動，尖利的匕首寒芒消失。她轉身離開，沒多看一眼這個既沒有道?德又?沒有道?義的家夥。
白天的古城看起來熱鬨繁華，模樣和善的小商小販沿街叫賣，衣著樸素的婦人領著孩子?東遊西看。微風吹拂河水，水麵蕩漾溫柔波紋。
是很好的景致。
紅鼻頭卻無心估計這些，滿腦子?都是殺上無名山，為這個小故事迎來最後?的終結時刻。
——看了這遊戲直播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有想要樂出聲來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經樂出聲來了
——跟你們分享個有趣的視角[圖片]
——哈哈哈哈哈！
——這個視角，鼻頭看起來好像個戰神，殺氣十足，有種再經曆一百次恐怖畫麵也無所畏懼的感覺
——啊這個視角是怎麼調整的，我也想看！
——你就開沉浸式體驗呀，然後?彆開完全沉浸式，可以自己調整視角，還能看到彈幕以及在彈幕上發言
也不知?道?是剛才的方巾吊眼男給了她靈感還是其他什麼，一路上，紅鼻頭都在把?玩那柄匕首。
出了城門，沿著小路一路蜿蜒。茂密的樹木投下陰影，朝外蔓延散發冷氣，遮住大部分暑熱。繼續向?前，那種讓人生汗的熱度徹底消失，額頭和脖頸的頭發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冷颼颼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山中起了濃霧。周圍蟬鳴不見蹤影，四處寂靜得不像是有任何活物存在的氣息。
寺廟隱約在不遠處浮現，濃霧遮蔽它神秘古老的輪廓，有腐朽但莊嚴的氣味從中傳來。
周圍的環境變了。
紅鼻頭眼睛眯起，捏緊匕首，試圖從被她體溫暖熱的鐵器上尋找最後?一絲溫熱。
“我感覺，這段劇情，可能又?要開啟追逐戰模式了。”
——同意
——沒事的鼻頭，相?信你自己，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以打飛十個怪獸
——emmmm……如?果這遊戲裡有的是怪獸，而不是其他讓人SAN值狂掉的東西的話，我相?信鼻頭會一直是這樣的戰神……
——SAN值是什麼？
——楚姐前兩?天的科普，古藍星曾經的一種對?精神/理智值的說法
——原來如?此，那我來現場造句：我現在要開啟SAN值狂掉模式了！！
紅鼻頭警惕地盯著濃霧。
這霧實?在濃得不像話，比她從前任何一次見到過的霧都可怕。明明隻是霧，也隱約可以看清不遠處的景色，偏偏就會給人很濃稠的感覺，甚至讓人覺得——它似乎是活著的。
紅鼻頭下意識想深呼吸緩解自己內心的緊張。
可緊接著，她意識到，周圍都是濃霧。她懷疑濃霧的真假，如?果這種時候用這種方式保持理智，沒準還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紅鼻頭咬咬牙，克製動作?，繼續碎碎念：“我覺得你們說得不對?，這有什麼可掉SAN的？”
——呆滯.jpg
——鼻頭，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再說這話？
紅鼻頭咬牙硬撐，強顏歡笑：“我現在的表情怎麼了，我覺得我現在的表情很好，狀態也完全沒問題啊。”
——[圖片]
——不確定?，再看看.jpg
——不對?啊，這狀態，不符合鼻頭的一貫直播風格啊
——我之前就說了，鼻頭她這是找到了直播恐怖遊戲的精髓：一邊害怕一邊懟彈幕
——笑死
濃霧深處，寺廟青灰色的邊界隨著霧氣顯露又?隱藏，仿佛什麼東西在一呼一吸。
一名容姿出塵的女?子?被霧氣勾勒出模糊身影，她裝扮端莊得體，神態溫柔，仿佛她還沒出事的時候。
不對?。
紅鼻頭猛地皺眉。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少女?表情自然妥帖地看著她，麵對?她，仿佛一個等待親人歸家的少女?，眼神中的情緒不言而喻。
如?果這個情節不是在這款恐怖遊戲裡，紅鼻頭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隻可惜，這裡是恐怖遊戲《拜神》，而站在不遠處那名容貌秀麗的漂亮姑娘，正是被孫生害死的可憐少女?。
少女?眉眼如?畫、溫婉動人，明明兩?個人距離的還很遠，她卻仿佛能透過遙遠的山霧，視線牢牢地鎖定?她。她就這樣靜靜朝她的方向?看，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瞬間變得扭曲——舌頭伸長、眼睛外凸、頭皮焦黑、整張臉的五官都變得扭曲不已！
紅鼻頭悚然一驚。
她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按照目前已知?的線索，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作?為孫生的護身符？”
紅鼻頭百思不得其解，枕著汗毛倒立的狀態，努力思索當?中的原因，嘗試尋找破局的辦法。
不能深呼吸這個debuff極大地影響了紅鼻頭的狀態，她哆哆嗦嗦地往前走著，因為周圍環境變化齜牙咧嘴的狀態。
——鼻頭確定?要繼續往前走嗎？
——是呀，看狀態，感覺又?像一個追逐戰。
“我覺得你們覺得不對?，這裡肯定?是要繼續往前走，這個姑娘明明已經在夢境裡——”
說到這裡，紅鼻頭腦海中忽然閃回幾個片段。
既然孫生悄悄學習了那些障眼法，還偷偷習得了害人的術法，說不定?，現在的少女?，就隻是孫生施法弄出來的幻覺，又?或者是他用了什麼特殊辦法，扣押了少女?的魂靈，讓她至死都還在痛苦的為他賣命。
後?一種想法冒出來，紅鼻頭頓時感覺渾身充滿了乾勁。
“乾勁”，指想打爆渣男的頭的那種勁。
目前沒有更多的線索讓紅鼻頭確定?現在是哪一種情況，但後?者對?於她來說，能更好地讓她發揮，她乾脆就認定?現在的情況是後?者了。
紅鼻頭表情冷靜地說出自己剛才的想法。
——哇哦，戰神的氣質又?回來了。
——好好好！保持這種狀態！
——現在的樣子?，感覺能一拳把?渣男的狗頭打飛！
——那現在應該怎麼做？迎著BOSS去，邊躲邊找背後?那個渣渣嗎？感覺有點難吧。
“嗯，我也覺得這事做起來難。”
“所以，我打算試試攻略她，讓她反過來站到我的陣營，對?付那個渣渣。”
——啊？？？？
——不是，製作?人會設置腦洞這麼大的劇情嗎？
——對?啊，據我所知?，目前打過這段劇情的主播，都不是這麼過的劇情
“就是因為彆人沒打出來過，我才要試啊。萬一楚姐真的做了對?應的隱藏設定?，但是沒人打出來，豈不是浪費了？”
第102章
哄好一個跟自己站在對立麵上的人, 本身就是件非常難的事。
更何況，紅鼻頭現在需要哄好的，還?是個對自己惡意非常大?，隨時都會要自己小命的人。
大?前提已經這麼苛刻, 她還?要保證對方的安全, 這無疑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遠處, 少女臉龐重新恢複成明媚漂亮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但紅鼻頭直播這款遊戲這麼久，早就對它的套路爛熟於心。
紅鼻頭咬一咬牙, 捏住鼻子?捂住耳朵，低頭隻看腳下的路，以一種滑稽怪異，但非常有用的防備姿態，硬著?頭皮向前衝。
忽然, 她的視線裡多?了些什麼。除去泥濘的山路和周圍茂密的草木，一片完全不?屬於這裡的、帶著?精致刺繡的綢緞衣角撞入她的眼中。
紅鼻頭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屏住呼吸, 努力控製自己顫抖的視線不?要上移。
周圍的霧更濃, 流動起來，仿佛可?以叫人聽到電流一樣滋滋拉拉的詭異聲音，趁得?得?視線中的衣角更加恐怖。
有風乍起，衣角被撩動得?飄向紅鼻頭的手指, 冰涼的布料蹭著?她的皮膚, 讓她背後生寒。
紅鼻頭心臟緊緊收縮, 甚至不?敢想, 如果她現在挪開目光，看到可?怖的畫麵, 會變成怎麼樣的心理崩壞狀態。
可?緊接著?，紅鼻頭眼前的景象，讓她小腿發軟，幾?乎讓她支撐不?住身體，馬上就要滾下山去。
風停住，那個飄到她手臂上的衣角卻沒落下去，依舊緊緊依偎著?她的皮膚。
華美?精致的衣服安安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如果不?是衣裙下空空如也、沒有雙腿，這一定算是個還?算溫馨的場景。
衣角處，有什麼東西從上自下鑽出來，黑漆漆的，等“它”完全冒出來後才叫人看清，濃密垂落的長發、秀麗溫婉的眉眼、挺翹的鼻梁與?小巧的唇……這分明就是少女的臉！
——啊啊啊啊啊！！
——我嚇死了，她為什麼會這樣鑽出來？
——鼻頭快跑，你的金主爸爸要被嚇死了，快點暫緩你的大?計，先跑為敬！
紅鼻頭背後冷森森的，勉強還?能維持住理智，扯出一個不?太好看的微笑，態度和緩：“你好，我是疏影，是個跟你一樣的苦命人。我知道……”
話沒說完，少女模樣驟變——漆黑的頭皮、凸起的眼球、自然下垂黏在臉上的深紅色舌頭，細看，少女臉上的皮膚還?有腫起的水泡、被火燒皺巴的皮膚……任何每一個細微之處都在折磨著?紅鼻頭的神經。
紅鼻頭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燒焦的味道，還?有水泡腐爛的腥酸臭味。
紅鼻頭頭皮發麻，忍著?腹內翻江倒海的感覺，聲音顫抖：“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你隻是被控製了，我相信你。”
——鼻頭真是個狠人啊
——我剛才為了讓自己保持理智努力思考畫麵裡的邏輯錯漏，想到對方如果是彎腰下來，場景也不?一定不?會發生，結果我忽然反應過?來了，如果是彎腰下來，應該是後腦勺朝前而不?是臉啊嗚嗚嗚嗚
——完全沉浸式體驗的受不?了了，專門切視角來跟大?家吐槽，都這樣了鼻頭還?能繼續勸說這個女鬼姐姐
——果然鼻頭還?是個眾多?主播中最不?一樣的QAQ
紅鼻頭麵前，毀容少女動作停滯一瞬，放大?到不?正?常的黑色瞳孔閃出一絲疑惑的光，似乎對紅鼻頭的話極為不?解。她還?是頂著?那副猙獰的麵孔，但這時的她，少了許多?攻擊性。
紅鼻頭咬著?牙，繼續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循循善誘：“你仔細想想，你對以前的事情記得?多?少？你現在正?在做的，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嗎？”
“發自……內心的……”
“以前的……事情……”
毀容少女的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咕噥模糊，既像睡夢中的囈語，又?像是人在水下，用力掙紮才勉強發出的動靜。
紅鼻頭覺得?她的猜測應該沒錯。
毀容少女一定是被渣渣控製，所以才會變成了對方的保護神。
紅鼻頭乾脆鬆開手，站直身體，打算一鼓作氣將對方從這種狀態中拖出來。
但站直後的景象，著?實讓紅鼻頭心驚肉跳，後腦生寒。
衣服依舊精致華麗，麵料精美?、刺繡優雅，隻是脖頸上方空空蕩蕩，細看，脖頸處的皮肉凹凸不?平，粉色血肉與?黃膩脂肪暴露暴露在空氣中，像是被人輕飄飄揪掉的麵團斷口。
鮮血像是感受到紅鼻頭的注視，在她視線落下的瞬間，噴湧而出，像是高高膨脹的血池噴泉。
血腥味頓時彌漫得?漫山遍野。
“我全都……不?記得?了……”
“但是……如果你不?嫌棄我現在的樣子?……也許我會相信你……”
聲音飄忽起伏地從下方傳來，從紅鼻頭的視線看過?去，能看到對方一開一合的嘴唇，以及扭曲腫脹的臉。
紅鼻頭忍著?戰栗的心情，努力做到哪怕麵對這種狀態，也麵不?改色。
她努力扮演出一個溫柔無害的角色，儘力讓自己這張臉保持溫和得?體的狀態。
就在紅鼻頭努力調整自己的時候，忽然想到遠遠的朝她看，她露出的那種溫柔表情。
紅鼻頭心念一動，努力調整，嘗試做出個一模一樣的來。
有彈幕察覺到她的意思，立刻十分有默契地提醒她，哪裡的微表情還?差些。
多?方齊心協力合作下，紅鼻頭終於完全複刻了剛才毀容少女的表情。
“……”
一瞬間，毀容少女的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她脖頸處仿佛被生生拔斷的裂口皮肉重生，骨骼也沿著?生長，眨眼的功夫，那顆頭重新長了出來。
“你的表情好熟悉，我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
兩人距離近了，方便紅鼻頭進一步觀察對方的模樣。
少女有著?一雙溫潤的小鹿眼，帶著?她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懵懂，唇色淡淡的，不?笑時尚且溫柔可?人，笑起來明媚又?迷人，仿佛初陽照耀後消融冰雪的溪流。
紅鼻頭舔了舔乾渴的嘴唇，緊張道：“這個表情，你總是會對著?一個人做，你還?記不?記得?他是誰？”
少女眼神清淺，眼眶逐漸變紅，眼底蓄水，淚珠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她卻神色茫然地擦淚，十分迷惑：“我怎麼了？為什麼聽完你的話，我會這麼難過?？”
“因為，你總是對她笑的那個人，是個男人，他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
出於某種於心不?忍的狀態，紅鼻頭隻是用一句話，非常簡略的概括了那些事。
紅鼻頭有預感，這話說完，也許她會迎來更猛烈的追逐，但她還?是這麼說了。
少女表情一瞬變得?古怪。
細看，她的五官並沒有太多?變化，可?無論是細微的情緒表達還?是麵部肌肉走向，都以一種雜亂無章、異常病態的怪奇狀態呈現。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少女的嗓音開始變化，從溫和細膩，變成剛才那種咕噥模糊的不?成調聲音。
她的臉也開始扭曲變形，變成被放空氫氣皺皺巴巴的氣球皮。臉上的五官跟著?扭動起來，像無形火焰灼燒時人臉的變化。
紅鼻頭仿佛聞到了煙火的氣味以及皮膚燒焦的味道。
紅鼻頭原本非常喜歡肉類炙烤的香氣，可?這一刻，它傳來的味道顯得?無比惡心，令人作嘔。
紅鼻頭咬著?牙，哪怕麵對這種場景，也讓自己的表情儘可?能保持溫柔的狀態。
她終於明白大?仙為什麼不?讓他繼續尋找真相了。
這種危險重重的狀態，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不?、不?對。
她不?是一般人。
她可?是遊戲主角！
哪怕麵對再多?危險和恐怖的侵襲，她也能堅持挺下去……
這想法剛冒出來一半，眼前，毀容少女的四肢和五官已經完全失去了人類的特征，張牙舞爪地猙獰著?像她撲過?來。
紅鼻頭感知到壓迫感撲麵而來，巨大?的恐懼浮現在她心頭。
她本能爆粗，咬著?牙朝後跑：“草草草草草！”
——我就說，這個辦法行不?通啊！
——鼻頭要不?咱放棄吧，我跟你說彆人都是怎麼過?的，就一邊躲避這個追逐戰一邊找到BOSS，然後想個辦法搞死BOSS，就是那個孫生，這個小副本就結束了。
紅鼻頭迅速瞥了一眼滾動的彈幕，沒理會他們，而是繼續堅持自己的策略：“我能理解你被我點醒那種痛苦的心情，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沒什麼問題，哪怕你覺得?我是個可?惡卑鄙，讓你痛苦的家夥我也認，但是千萬不?要忘了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誰！”
——鼻頭真拚啊，都這樣了還?要堅持
——全網第一頭鐵，沒誰了
——等等，你們看，女鬼姐姐不?動了！
——還?有她的臉，不?嚇人了，都快看啊！她又?變回去了！
看到彈幕內容，紅鼻頭心中緊繃的弦鬆懈片刻。
不?等她轉過?頭，背後已經傳來了隱約的哭泣聲。
背後，少女依舊是那副麵容扭曲的模樣，可?靈動溫潤的眼睛已經變得?澄澈，仿佛已經想起所有痛苦。
紅鼻頭感覺心臟處有種難以言喻的抽痛傳來。
她緩緩上前，蹲下身，握住哭泣少女的雙手。
而少女沒有反抗，還?回握住了她的手。
——！！！！！！！
——這是，攻略成功了？
——前麵那些調侃鼻頭的都出來，好好看看，什麼叫不?走尋常路也能順利過?關！
——竟然還?能這麼過?關啊，這遊戲的隱藏設定也太多?了吧
——加了遊戲討論群的人告訴你，其實隱藏設定比你想象的還?多?，建議你自己買一個遊戲體驗，真的超值
——好吧，本隻玩時間收費遊戲的摳摳心動了，我去激情下單！
第103章
少女站起來, 拖著?扭曲的麵孔與殘破的身體，虛弱掙紮著並排站到紅鼻頭身邊。
至此，戰線徹底統一。
周圍的霧氣依舊濃鬱，流動起來仿佛是活生生的生物, 可?紅鼻頭卻感覺良好, 那些活生生的、仿佛想要將?自己拆吃入腹的敵意完全消散, 仿佛這些霧氣已經被少女打了招呼“她是我朋友，敢對她做什麼要你們好看”。
山路濕滑崎嶇，一不留神就容易摔跤, 或是迷路。
紅鼻頭卻感覺腳下生風、如履平地?。
她看向身旁氣質溫柔的少女，少女也?看向她，嬌嬌怯怯一笑，似是回應。
果然?就?是了。
這些跟剛才看似一樣，但感受卻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一定?就?是她旁邊這位被她策反的小BOSS做到的。
紅鼻頭輕聲莞爾：“謝謝。”
雖然?有點怪異，但是不得不說, 這種體驗非常特彆, 簡直可?以直接加入她目前玩過遊戲中最令人?難忘的情節之一。
要知道?, 對待遊戲，紅鼻頭相當苛刻，是那種哪怕再喜歡，也?要被她加入一個備忘錄。在?某段時間結束的時間點, 把備忘錄裡所?有的遊戲拿出來一一比較, 過後才能加入她的[最令人?難忘情節]。
由?此可?見, 她對這段遊戲情節的評價之高。
這段遊戲情節的自由?開放度還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這種感覺真的好爽。
紅鼻頭終於知道?, 為什麼有一種小說類型，總喜歡以攻略反派為主線了，因為真的很爽！
神秘的廟宇再次近在?咫尺，短短幾天，它仿佛被重新粉飾過一遍，漆色鮮豔到刺眼，外層卻有牆皮剝落、蜘蛛結網。一眼掃過去，新與舊的衝擊，透出的濃鬱詭異氛圍。
大門?正中，穿一身樸素衣裳的孫生跪坐在?蒲團上，背對著?她。即便隻是個背影，依舊能感受到他對供奉之神的虔誠。
紅鼻頭想了兩秒，悄聲問少女：“傷害你的就?是這個男人?，對嗎？”
少女啞聲，半天才點了點頭。
紅鼻頭琢磨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雖然?猜不到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會是怎麼樣，但是怎麼也?不外乎是解決掉這個最大的BOSS。
紅鼻頭懶得再想那麼多，乾脆從腰間拔出匕首，朝孫生衝過去，寒芒閃爍，她動作快如閃電，眨眼的功夫就?朝孫生後腰刺去。
溫熱猩紅的血噴濺出來，染的匕首和衣襟上滿都是。
——臥、槽？
——這麼簡單直接？
——我就?說她是戰神吧
——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吧？
紅鼻頭也?愣住了。
她的想法?跟彈幕差不多，都已經是最終BOSS了，難道?還不如小BOSS扛打？
“砰”一聲，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孫生朝後仰倒，皮肉與地?麵撞擊發出悶響。
他兩眼空洞茫然?，眼角鼻腔和嘴角都有血漬，看起來根本不是因為她那一匕首才離開，而?是早就?被彆人?先下手為強。
紅鼻頭厭惡地?掃一眼這句令人?生厭的屍體，非常不講究地?踢了這家夥兩腳，嫌惡道?：“估計是這家夥得罪過的人?太多，所?以被彆人?捷足先登了。”
話音未落，男人?的身體忽然?一種十?分怪異的姿態動了起來，像扭曲的蟲，又像強行扮演人?類的不知名生物。
紅鼻頭意識到什麼，立刻做出反應，下意識躲避。
就?在?這時，一直飄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可?憐少女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腕，濃鬱的黑霧噴薄而?出，像一個無形的巨大鐘鼎，籠罩住畸形病態的男人?。
“！”
紅鼻頭朝少女投去感激眼神。
電光火石間，紅鼻頭眼看孫生又要掙紮著?破開這倒屏障，紅鼻頭想也?不想就?撲上去，揮動匕首。
銀光閃爍，紅黑色濃鬱古怪的血液從他身體中接連不斷地?流出。細看，那些血液中存在?的，似乎不止是血液本身，還有扭曲蠕動的線裝蠕蟲，它們正貪婪地?吞噬著?這些血液，身體因為一直汲取變得膨脹惡心。
這些蠕蟲仿佛受到了刺激，開始在?孫生體內亂竄，沿著?他的脊骨、血管、骨髓，在?他的肌肉中、骨血中、甚至臉皮之下狂亂扭動。
孫生瞪大眼睛，五指因為痛苦攣縮得幾乎像是雞爪。細看，就?連他的眼球，也?鑽出了幾根線蟲。
“你竟然?沒死?？”
紅鼻頭踢開附近一顆石頭，笑得溫婉和煦，眼神卻冷若冰霜，好像是世間最惡毒的女妖。
“那真是太好了，你也?應該嘗試嘗試，你對彆人?做的事，反應在?自己身上有多痛苦了！”
紅鼻頭冷笑，拿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孫生的眼睛。透明的組織液和晶狀□□飛濺出來，和著?血將?他這張稱得上清秀的麵孔染得一片狼藉。
紅鼻頭卻好像還不過癮，笑嘻嘻地?說：“左眼已經一報還一報了，但是彆著?急，還有你的右眼。”
“……”
畫麵黑下去，粘稠與尖銳的聲音，眼球破裂與刀尖刺破皮膚的聲音，它們彼此交織融合，像一曲驚悚恐怖又大仇得報的奇詭樂章。
【解鎖成就?[不走尋常路]。】
【解鎖成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兩道?係統提示結束。
紅鼻頭周圍場景亮起，她已經回到那片荒蕪星球。
“……”
紅鼻頭有種強烈的異樣感，她鼻尖仿佛還縈繞著?那股令人?作嘔的惡心氣息，她嫌惡地?以手為扇，在?麵前扇風試圖驅散惡臭。
“我感覺剛才我不太對勁。”
“雖然?我的確想讓那個人?渣死?無葬身之地?，但是，我真的有那麼殘暴嗎？我的確有折磨他的心思，但是不手軟地?折磨他，我……”
——說真的，其實我也?覺得剛才的鼻頭有點嚇人?
——跟你一個感覺
——鼻頭彆想啦，說不定?是遊戲設定?，你想想第一個故事，最後也?是主視角乾掉了全家人?呀
——對對對，那個很明顯提示主角被控製了，說不定?這裡也?是
——啊這，那感覺細思極恐啊，是不是還有秘密？
——秘密不秘密的不重要，大家都沒發現，鼻頭新解鎖的兩個成就?嗎？
——看到了看到了！
——我還以為這遊戲裡沒有成就?係統呢，原來也?有啊
——感覺自己錯過了好多，等打完一周目我一定?要返回去打一波二周目！
紅鼻頭覺得彈幕說得有道?理，心裡那種緊張彆扭消散大半，喚起主界麵查看時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竟然?已經淩晨三點半了。
紅鼻頭的直播時間在?晚7點到晚11點、12點不等，像這樣播到淩晨3點半的直播時長屈指可?數。
期間，紅鼻頭完全沒有感覺到疲憊。現在?她身體的感覺，簡直比她剛開始直播的時候還精力充沛，根本不像是直播了那麼久能有的狀態。
簡單跟彈幕聊了兩句算作告彆後，紅鼻頭去浴室洗了個戰鬥澡，然?後躺進睡眠艙。
【檢測到您的疲憊值遠低於平均，不建議開啟深度睡眠模式。】
嗯？
紅鼻頭仔細看一眼數據。
【當前疲憊值：19
昨日疲憊值：109
七日平均疲憊值：89】
嘶。
紅鼻頭這下確定?這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不過這是為什麼啊？
想了幾秒，紅鼻頭腦海中回憶起剛才玩《拜神》時，結束某段劇情感覺心情異常柔軟，就?在?房間的床鋪上睡了一覺。
她剛一醒來，就?有神清氣爽的滿足感。
當時，她以為是錯覺。
而?現在?，數據已經清楚直白地?告訴她，這不是錯覺，就?是真的。
紅鼻頭深吸一口氣，內心感慨萬千地?說出楚粉都喜歡說的一句話：“楚姐，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粉絲不知道?的？”.
首都星，第一軍區。
編號-YR1445編隊，409宿舍。
不同於軍區其他編隊成員，劃分到這個編隊的，都是任務中或多或少受到過精神傷害的士兵，住在?409宿舍當中的四人?尤甚。
星際戰爭不同於藍星時代，除去□□傷害，士兵們還極有可?能遭到精神方麵的重創。
這也?是機甲學?院會開設“精神汙染抵抗”這門?課的原因。
最近這段時間，受星際粒子風暴活動影響，他們明顯感覺到自己精神狀態變差，就?連原本可?以安然?入睡的夜晚，都要飽受頭痛與四肢神經痛的折磨。
發起病來，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鐵血單兵們渾身發冷，汗涔涔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幾乎可?以用“痛不欲生”四個字來形容。
麵對這種問題，以目前星際的醫療條件，隻能乾預，無法?根治。發病嚴重的時候，連乾預都無法?做到。
隻是神奇的是，今晚的四人?，沒有一個出現任何一種異狀。
老大輪廓淩厲，麵容冷峻，在?三人?身上掃視一周確認他們都沒有出現異常，語氣堅定?、說一不二道?：“我想，這應該跟我們昨天晚上觀看的那場直播有關，你們覺得呢？”
老二老三和老四坐在?宿舍的方凳上，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像複製粘貼的正經版俄羅斯套娃：“報告隊長，我們跟您有一樣的感覺！”
老大嚴肅頷首，朝他們敬了個標準星際軍禮：“收到報告，我會立刻上報領導！”
第104章
α-002星, 即塔克星。
坐落於這顆星球上的星戰機甲學院，是整個星際排名?第二，也就是僅次於提爾機甲學院的學院。
星戰是星際在麵對蟲族入侵時，派出的第一艘戰艦艦名?, 同?時也是這所機甲學院的名?字。
會議室中, 燈光泛著?冷白, 氣氛顯得焦灼。話事人坐在光幕正?前方，目不轉睛的盯著?上麵飛速流轉的數字，指尖不自然且無規律地敲擊, 傳出的聲調令人焦慮。
數字流轉太快，光幕偶爾泛起不自然的顏色，將整間會議室都籠罩上緊張的氛圍。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變成某種無法流動的固態物質。
【統計結束。
統計結果：異常。】
會議室一片嘩然。
話事人目光深沉，表情威嚴地抬起鑲嵌著?巨大寶石的拐杖, 不疾不徐地敲擊地麵。
會議室安靜下來，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嚴峻, 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這個結果會給這個行業帶來顛覆性改變。
“都不用擔心, 雖然統計結果顯示異常，但是我相信，異常的偏移指數不會太大。”
【統計結果偏移指數：80%。】
話事人臉色不自然了一瞬，捏著?拐杖的手指節崩的泛白。
“沒事, 我可以直接去問他們。”
手下人臉色帶上惶恐與擔憂：“可——”
話事人的表情遊刃有餘, 舉手投足皆展示出他已經經過?深思熟慮, 帶著?說一不二的大佬威嚴。
“不用害怕, 既然偏移指數已經達到了這麼恐怖的數字，那就完全說明, 這不是他們一家機甲學院可以壟斷的技術。”
“放心，在改變已經能造成全行業震動的前提下，上麵不會讓他一家獨大，形成壟斷。”
說完，布萊特拄著?華麗精致的拐杖走了出去。
事關重大，布萊特專門訂購了前往首都星的飛船票，親自前往提爾機甲學院，上門谘詢相關事宜.
接到布萊特的上門預約時，邱頌雅正?在觀看最?新一期紅鼻頭的直播回放。
準確的說，是在回味。
邱頌雅了解到，這款遊戲很特殊，在恐怖遊戲中算是絕無僅有，所以它在遊戲直播區非常火爆，播它的人不止紅鼻頭一個，比紅鼻頭進度快的主播也有不少。
可邱頌雅並沒有嘗試看其他主播的打算。
因為，目前星際絕大多數播這款遊戲的主播，都開了[膽小鬼模式]。邱頌雅簡單看過?一點，開啟這種模式的遊戲，恐怖感?都大打折扣，對於精神能量下降速率的影響也會少很多。
【您好，您的好友[布萊特]嘗試來您的辦公室拜訪，是否同?意？】
邱頌雅輕微驚訝了一瞬，之後情緒很快平複。
她?了解布萊特。
作為事實了解星際機甲相關信息的人，能迅速察覺問題，並且做出響應，很符合布萊特的做事風格。
“同?意。”
【好的，您的好友[布萊特]將於五分鐘後造訪您的辦公室。】
門鈴聲響起，邱頌雅暫停直播回放。
門開的一瞬，邱頌雅換上副表情，笑容豐滿熱情洋溢：“稀客。”
布萊特微微揚眉，看向?邱頌雅的表情有些微妙。
像她?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她?，她?不是這種熱情性格，麵對他時她?露出這種表情，隻?有兩種可能。
一，邱頌雅真的得到了非常了不起的信息，足夠她?一騎絕塵。
二，她?並不打算輕鬆交出自己有的東西，接下來的她?，會非常難搞定。
布萊特不能確定，現在的邱頌雅是哪種狀態。
邱頌雅目光從下至上將他摸索了一遍，大笑：“布萊特，彆那麼緊張。剛進門而?已，你就想這麼多，也太不把我當老朋友了。”
布萊特狀態繃得更緊。
邱頌雅笑，乾脆不再跟對方多言，邀請他坐下。
布萊特注意到了邱頌雅辦公室中性能優越的巨幅光幕。光幕上，畫麵停止在一處看起來十分陰森的古藍星華夏庭院風院落中。
布萊特笑容意味深長：“看來邱教授這段時間很悠閒，還?有空在辦公室休閒娛樂。”
邱頌雅將目光挪到光幕上，跟著?笑，眼?瞳幽深，眼?底帶著?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哦，我沒在娛樂，我是在學習和進步。”
布萊特眼?裡閃過?迷茫。
邱頌雅敏銳地察覺到他眼?中的情緒，遊刃有餘地解釋：“我知道你來的意圖，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現在光幕上正?在放映的內容，就是我們機甲學院全體機甲單兵係學生精神能量下降速率產生巨變的原因。”
什麼？
布萊特懷疑自己聽錯了。
全體機甲單兵係學生精神能量下降速率增強的原因，來源是一款恐怖遊戲直播？
邱頌雅是不是在拿他當傻子？
布萊特很快抹除掉自己眼?底那份懷疑，換上虛與委蛇的表情：“看起來，是我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我可以——”
邱頌雅臉上難得露出無奈，爽朗笑道：“不，是你誤會了。”
布萊特再度愣住。
是他誤會了？誤會什麼了？
難道說，讓全體機甲單兵係學生的重要屬性發生改變的根源，會是一款遊戲的直播？
不可能吧？
這無論從什麼地方說出去，都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邱頌雅的耐心看起來已經耗儘，懶得再在他身上多費口舌，乾脆直接將這段時間他們學院學生們的屬性數值變化?表甩給了他。
布萊特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看。
他嘗試查看了包括但不限於屬性、日期在內的所有重要數據，發現，他們的變化?，的確是集中在同?一天之後集體發生的。
數據表中，清楚地展現了那一天這群學生們的最?後一項行程：觀看《拜神》直播。
“……”
布萊特表情有一瞬裂開。
他偷瞄了一眼?光幕上的遊戲畫麵，實在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想象出，就看看這些東西，就能換得學生們重要屬性增加的結果。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反倒還?好辦了。
來之前，布萊特一度擔心，萬一提爾機甲學院真的有特殊辦法能增加精神能量下降速率的強度，但是很難辦，他們又該怎麼辦？
畢竟想也知道，排行第二名?的機甲學院的生源，從根本上就比不過?排行第一名?的。
布萊特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隻?用讓學生們每天定時觀看就可以了，對嗎？”
邱頌雅點點頭：“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布萊特沒聽懂。
不就是看遊戲直播嗎，有什麼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
邱頌雅從布萊特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圖，笑道：“空口無憑。正?好，昨天的直播回放就是從這裡開始的，你感?受一會兒就知道了。”
布萊特將信將疑地坐到光幕前，懷揣著?萬般複雜地心情開始觀看。
剛開始播放時，布萊特壓根沒把這些東西放到心上。
直到，追逐戰正?式開始。
霧蒙蒙、好像怎麼努力?也看不清周圍的灰褐色調，突然出現、模樣扭曲怪異、移動速度快得恐怖的女人。
布萊特感?覺，空氣中仿佛凝結成一股無形的細線，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叫他無法動彈，也無法呼吸。
酒樓裡，燭火忽然熄滅，窗邊粘稠又古怪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黑暗中，本不應該的少女忽然出現，嚇得他直接站了起來。
邱頌雅揚眉：“怎麼了？”
布萊特克製住害怕的心情，同?時在心中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家夥麵前丟臉。
他假裝淡定地摸摸脖子，臉上假笑的弧度妥帖到位：“沒什麼，坐久了，站起來休息休息。”
邱頌雅輕笑，不緊不慢地小口品茶，視線中帶上看穿一切的表情，但並不多言。
布萊特被?對方看的渾身不自在，重新坐進椅子裡，讓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進光幕上，努力?消除剛才的尷尬和不自然。
“……臥槽！”
不巧，布萊特剛打算集中注意力?，眼?前的鏡頭就給了他一個暴擊。
主視角被?扔到了一座由各式各樣古地球兵器堆成的山上，那些兵器的擺放特殊處理過?，全都尖刃朝上。主視角被?帶到半空中，然後驟然被?放下，呼嘯的風聲和急速下墜的鏡頭閃過?，畫麵一片血腥。
“……”
布萊特雖然是星戰機甲學院的負責人，但是他不像邱頌雅，他沒有實戰經曆，所以麵對這種強烈的血腥鏡頭，他依舊感?受到了不適。
尤其是邱頌雅這間辦公室的音響設備實在太好，那種尖銳物體刺破□□發出的肉塊攣縮與血漿流動的動靜……實在讓人身臨其境。
邱頌雅往布萊特的方向?看，微微一笑：“怎麼樣？”
“……”
布萊特擦擦自己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雙目無神地癱倒在椅子裡，喃喃低語：“真沒想到，原來看遊戲直播，也會是個技術活。”
邱頌雅眉眼?盈盈，笑意更深，將桌麵上的沁香茶水朝布萊特推了推，聲音放得很輕：“這還?隻?是屏幕的觀看體驗，如果您用全息艙觀看，也許感?覺會更明顯些。”
布萊特動作一僵，表情好像突然得知自己得了永久性脫發症一樣痛苦。
看光幕版都這樣了，看全息艙版得什麼樣啊？
布萊特瑟瑟發抖，不寒而?栗。
第105章
γ-393星球。
接到?消息的時候, 楚磬正在跟楚鐘玩角色扮演小遊戲。
——彆誤會?，這可不是那種奇怪不正經的遊戲，是她?為了製作接下來的遊戲收集靈感才做的。
男人從陰影中走到?光下，手?裡拿著一件深藍製式軍服外套。
光影勾勒出他流暢的下頜線, 襯衣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 再往上一點就是形狀淩厲的喉結。裁剪合體的製式襯衣描繪出他高大修長又結實的體型, 兩條長腿筆直，最下是帥氣的軍靴。
他眼神冰涼，氣質冷硬, 略顯隨意地站著，透出稍顯懶散的姿態。可隻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氣勢與威壓。
“不錯啊。”
楚磬顯然很驚喜。
為了能儘可能調整好自己?腦袋裡的那些碎片靈感?，她?專門在?星網下單了智能AI機器人的麵部以及身?材調整模塊。
使?用起來有點像她?穿越前曾經體驗過的乙遊換臉卡片的效果。
楚磬玩那種遊戲數量不算太多?，捏臉的體驗更是少之又少。
但就目前楚鐘給她?呈現出的結果來看, 效果非常不錯。
她?還挺有捏臉天賦的。明明整張臉和?身?材都跟之前的樣子差彆不大，可就是硬生生從溫柔儒雅男媽媽變成了冷硬酷man。
楚鐘也是特彆會?。
楚磬就簡單說了說該怎麼呈現這種人物, 他小神態一變, 就精準拿捏了, 不愧是最貴的智能AI機器人。
燈光下，楚鐘唇角逐漸崩成一條線，神態裡那股子疏朗俊秀又跑了出來。
“可以了嗎？”
可能是不適應，楚鐘動作和?表情都不太自然, 這才沒過多?久, 就變回去了。
楚磬：“好吧好吧, 今天就先到?這裡, 等有空我們再繼續——”
話音未落，楚磬忽然接到?了一個標注為[緊急]的消息。
“楚女士您好, 我是庾淩波庾署長的助理，叫我小溫就好。”
時隔好久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楚磬怔住兩秒，而後熱情道：“溫女士，您找我是有什麼事？”
對麵聲?音依舊，但細聽，能聽出她?因?為“溫女士”這個稱呼而變愉悅些的心情。
“是這樣，關於您新發布的遊戲《拜神》，我們有事想要跟您商議。”
楚磬心裡咯噔一下。
《拜神》這款遊戲，尺度較大，血腥和?獵奇場麵也非常多?。審核前，她?就有預感?，覺得這款遊戲可能會?被打回修改，但沒想到?通過得十分順利。
不過遊戲發布那麼久，不乏能在?星網上聽到?一些聲?音，說這款遊戲不適合作為遊戲向整個星網發布。
楚磬下意識覺得，溫女士是因?為這事來的。
“我們想向您申請，將這款遊戲作為全星際官方直屬機甲學院與軍區教學必備遊戲。”
“……”
“……？？？”
楚磬怔住。
什麼？
她?沒聽錯吧？
不止不是來找她?問題的，甚至是來向她?求取授權和?合作的。
而且是和?官方直屬機甲學院與軍區的合作。
楚磬定定神，努力讓自己?從被興奮衝昏頭?腦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理智道：“我能問問原因?嗎？”
溫女士向楚磬平淡地陳述了遊戲對於提爾機甲學院、星戰機甲學院與第一軍區編號-YR1445編隊造成的影響。
楚磬怔住。
溫女士：“關於這些影響可能出現的原因?，庾署長認為，這也許與您的星力屬性有關。”
這個說法?楚磬想到?過。
但她?覺得，似乎沒有這麼簡單，除了星力屬性，也許還跟星際進入了靈氣複蘇時代有細微關係。
不過她?也隻是猜測。
楚磬沉聲?：“我明白了。”
溫女士繼續道，笑聲?跟她?的姓氏一樣溫婉：“所?以，楚女士的答案是？”
“當然沒問題。”
未來之星遊戲公司。
策劃與營銷部燈火通明。
“說過多?少次，像這種既沒新意，又不能第一時間吸引到?彆人眼球的營銷方案，喂給垃圾桶都會?被垃圾桶嫌棄！”
帶黑框裝飾鏡的長發青年按了按眉心，冷漠的掃過麵前三個來遞送方案的員工。
“行了，再給你們十二小時，如果之後拿來的還是這麼一堆垃圾，那你們就可以走人了。”
“宋總，等等。”
長發青年不耐地瞥他一眼，語氣冷淡：“你還有什麼事嗎？”
“如果說您的要求隻是剛才您提到?的那兩個，完全不在?乎其他的話，我倒是有個方案現在?就可以向您提供。”
完全不在?乎其他？
長發青年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朝他揚起下巴：“說說看。”
“我們公司製作的這款遊戲，含有恐怖元素，目前的星際，剛好有一款火爆整個星際的恐怖遊戲，並且被廣大玩家打上了‘沒有代餐’的標簽。”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用我們的遊戲也是一款恐怖遊戲，並且是目前這款遊戲的最強代餐，讓那些玩這款遊戲沒玩過癮的玩家，將目光都集中到?我們的遊戲上，某種程度上，可以達到?您的要求。”
長發青年微微眯眼，目光中閃過危險氣息：“如果是這樣，對方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向法?院提起訴訟？”
“不，我向您提供的建議是采取碰瓷式營銷，但並不指名?道姓。”
長發青年開始感?興趣了：“說說看。”
“比如說我們可以將廣告語改成‘某款遊戲的最強替代’、‘某個經典恐怖遊戲之後的最佳恐怖遊戲’，這裡的某，一定要直接用這個字表達。”
“在?目前這個時代，恐怖遊戲不發達，大家提到?恐怖遊戲一想就能明白是哪一款，這個時候我們再加上一些《拜神》被模糊掉的經典遊戲截圖做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