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那掛墜著三聖器的項鏈,金屬猶如流水般張開,波紋之中,一隻靈巧的金雕從中鑽了出來。
它晃著腦袋,跟隨著格林德沃魔杖所指向的方向揮動翅膀。
它像是英勇的戰士般衝向綠光之中。
接著慘綠的魔咒瞬間炸開。
金雕如同墜落的戰機,轟然的摔倒在地上。
隨即重新幻化成一條斷裂的項鏈。
“呼~”
歐文舉著左手。
灰色的瞳孔,那本存在於輪廓的綠色接連向中心彙攏,黑色的短發,在風中沸騰。
一縷銀絲從他的耳邊落下。
就在剛剛,他用手硬抗住了一道來自他姥爺的魔咒。
作為領先世界的決鬥大師,他在變形金雕時,便釋放出一道灰色的石化咒,魔咒幾乎與金雕同時出現。
肉眼根本就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當歐文察覺時,魔咒已經到了他不足幾英寸的地方。
他隻是下意識的抬手抵擋。
“孩子。”他的聲音從不溫柔。
像個年邁嚴肅的爺爺。
說話間,地上已有暗地裡蠕動的樹根捆住了歐文的腿。
格林德沃腳踩著積雪。
他的身上總會給人一種來自阿爾卑斯山脈的壯麗感。
冷峻而又充滿魅力。
一身巴伐利亞的服裝,穿孔皮革,精致的刺繡。
皮褲加寬大風衣配上高筒靴。
一種性感精致的,富有搖滾感,叛逆的氣質撲麵而來。
可格林德沃本人卻並不像個搖滾小子那樣張揚,他的一舉一動反而像個浪漫派的詩人。
如果說,鄧布利多是歐洲最傳統的那種古典式巫師。
那麼格林德沃就是作家筆下,法國大革命時衝鋒在前的勇士。
浸透的浪漫與冷峻。
熱血與勇氣。
他的身形挺得筆直。
布滿著各種傷痕與皺紋的手,落在了歐文的臉頰上。
“過去的、曾經的都比不過未來的。”他優雅的開口,眼神之中是起伏著懊悔和嚴肅。
“我向你道歉歐文。”
眼前的風景像是老去了般,歐文微微心底一顫。
他奪目的眼神變的不再銳利。
臉上肉眼可見的寫著疲倦。
就連那雙手,那手像是被某種永久性黑魔法侵襲過,布滿著清晰的傷痕。
在過去的,他的姥爺可不是這樣的。
在英倫過著隱居生活的他們。
之前一直居住在威爾士的鄉下,那是歐文一生中最輕鬆的日子。
和煦的風,山間的水,溫柔的草地。
那時姥爺經常帶著他前往周圍的森林裡打獵。
他的很多稀奇古怪的魔法靈感就是在那段時間萌發的。
姥爺總能把他的想法變成現實。
雖然姥爺不苟言笑,但歐文卻能感受到一股曾經從來沒有過的,像是家的東西。
後來,他們搬到了倫敦。
如今他都還記得,在某個下午,在對角巷,他教訓了一頓囂張跋扈的德拉科,而他姥爺則教訓了一頓前來給崽報仇的盧修斯。
那個陽光並不毒辣的下午。
對角巷的走廊裡,回蕩著他的嘲笑。
一瞬間,仿佛過去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你應該休息一會了。”格林德沃看出了歐文眼中翻騰的複雜的情緒。
就像他手臂上突然長出的一層層有著珍珠般光澤的龍鱗。
某些東西正在他身體裡複蘇。
這時候,他真正需要的是休息,睡個好覺。
“今天是聖誕節。”他說。
林間的雪還在下著。
“節日快樂。”
格林德沃輕觸歐文的額頭,一股奇異的魔力編織成魔咒。
逐漸,他突然湧現出一股巨大的困意。
鋪天蓋地的襲來,像是海浪般。
歐文還想掙紮。
他急促的眨著眼,可那股困意實在是太過強烈。
他甚至聽到耳邊傳來的某種低語。
“放手吧!歐文~”
“砰”
他栽倒在了姥爺的懷抱裡。
世界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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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內。
從未有過的吵鬨聲音從裡麵傳來。
“伏地魔、食死徒、死誕者、還有其他什麼陰暗的臭蟲。”小天狼星和麥格教授站在一起。
他語氣強烈且激動。
“一轉眼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毫無疑問,一定有什麼更大的邪惡在背後支持著一切,這幾個月以來,原本那些邪惡的家夥都合作了起來。”
“這對我們是個巨大的威脅!”麥格教授也皺著眉頭,一臉擔憂的說道。
“等等,還要在等等。”鄧布利多坐在椅子上。
他的手邊還放著湯姆的日記本和那本麻瓜魔幻巨著《魔戒》呢。
他平靜的開口:“等西弗勒斯回來吧。”
“我們需要一點情報。”
“那個鼻涕蟲!”小天狼星暴怒,他始終不理解為什鄧布利多會讓一名食死徒在學院裡當教授?
這不是在養虎為患嗎?
“他還會回來?”
“恐怕這個時候,他已經跪在自己主子麵前,親吻他的腳了。”
“嗬嗬~~~”小天狼星話音剛落。
校長辦公室的大門便被人推開。
來人有兩個。
一位是斯內普。
他正掛著嘲笑的臉,“像你這種的腦袋空空,隻會愚蠢的揮動魔杖的人,自然不會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強大。”
另一位是格林德沃。
他麵色如常,進來之後,隻說了一句話。
“那孩子還沒有醒嗎?”
鄧布利多側目望去。
眼神相當的複雜。
“沒有。”
眾人側目,此刻的歐文正躺在辦公室,靠近擺放著冥想盆的櫃子旁,一張扶手椅上睡覺呢。
扶手椅的四周撐著一張帷幕,那是用來隔絕聲音的。
鄧布利多深呼一口氣,然後重新轉向斯內普,“他怎麼樣了。”
“死了!”斯內普冷淡的說道。
“死了?”
“他不滿意新的身體。”斯內普用著他那標誌性的,拖長音,以及濃鬱的嘲諷道,“他痛恨自己的那種年輕的臉,而且——”
說著,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動容。
接著在猶豫不決之中,低語道:“兩次敗給那個魔咒,他的目的如今已經很清楚了。”
“是嗎?”鄧布利多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這是他為數不多聽到的好消息。
隻是關於這方麵的計劃,他還得再研究研究。
“魔法部那邊?”
“福吉死了。”瘋眼漢穆迪此時正拄著他的拐杖,挺立在弗利維教授身旁。
“我們關在豬頭酒吧地下室裡的那個人也死了。”
“她死了?”鄧布利多一愣,這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在最後的大戰之中,黑巫師以及一群陌生巫師瘋狂的進攻豬頭酒吧。我們的人損失慘重,亂戰之中,她被一種怪物吸走靈魂。那時我們的人都在轉移,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清楚,戰後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她的屍體。”
穆迪的魔眼瘋狂的轉動,“我可以確定,那就是她的屍體,而不是什麼東西假扮的。”
“好吧~這是個不幸的消息。”鄧布利多平淡道。
接著眼神落在了恍若無人,而自坐在椅子上,仰著頭像是在閉目養神的格林德沃的身上。
辦公室裡的氣氛突然為之凝固。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這位曾經的,最邪惡的黑巫師。
如果不是伏地魔後來居上,那麼世界上最強大的黑巫師的頭銜應該此時還在他的頭上。
“雯達要回到德姆斯特朗。”他平靜的說道。
“某個白癡丟下了他的學生,她要回去擔任校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