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想著司慕對我的那種敵意是何意,聞聲轉頭看向百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那個司慕小姐,她對我的感覺,很不好,就像……就像你看到冰淩時的那種!”
百花一愣,眨眨眼,“我看到……”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又改了口:“不是,這什麼破比喻!你能不能說我點好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我不明所以,“她討厭我,就像你討厭冰淩的那樣,我感覺到了的!”
百花應該也想起了從司越神君那兒聽來的那個故事,皺了皺眉,道:“好像是說,這位司慕小姐,和冰淩有點關係哈,哦不對,不是有點,司越神君不是說他們是年少相識兩情相悅嘛!”
我再次瞳孔地震,猛地抓住了百花的手臂:“你剛剛說什麼?!”
百花被我嚇了一跳,重複道:“年少相識,兩情相悅啊……”
年少相識,兩情相悅!!時間對得上,事件也對得上!那當年……這麼一對,我突然說不清,我和司慕,誰更慘了。
不行,這事得趕緊告訴綺蘿,讓她彆在我身上卡殼了!該從司慕身上入手啊!
回到櫻桃宮,我支開了百花,傳訊召綺蘿來見我。
百花被曉青支開,便去了焚玉宮。一是曉青希望他代替她去看一眼浮夏,二是隱林又派人來請教了。
自從當年百花被花神算計,破壞了曉青的計劃後,曉青與錦雲閣做一些事時,就不再透露給百花了。她信百花不會背叛她,但是畢竟百花身邊還有其他人可能猜到她的計劃,然後再次利用百花。
所以,百花並不會覺得她這是在防著自己。
焚玉宮是來了,但是浮夏還沒見著,倒是看到那蘭玲公主和阮卿仙姬,正爭執著一起往隱林的議殿走去。
百花沒在意,先去了浮夏的寢殿。
到了地方,百花發現,他和曉青離開的時候,還金碧輝煌的寢殿,如今竟像下人的偏房一般樸素無華了。
琉璃宮燈,金紗帷幔,珠寶玉器……統統不見了!
殿內還傳來浮水痛斥隱林的聲音,以及浮夏勸阻浮水莫要口無遮攔的聲音。
百花上前,叩了叩殿門。
殿內聲音戛然而止,然後是浮樹衝門口問了一句:“何人?”
“是我。”百花應聲道,“曉青讓我來看看。”
殿內,浮水一聽到這話,立刻跑過去開門,看到門口的百花,欣喜道:“卓瑪回來了?!她怎麼說?打算如何懲戒那個阮卿?”
百花朝殿內掃了一眼,入目皆是淒涼,竟連殿內的好東西都搬得一個不剩!
浮水立刻讓開道,“來來來,你看看,你看看!哪兒有太子側妃被欺辱到這個地步的!這比我們在櫻桃宮當下人時還磕磣!”
百花踏進殿裡,唏噓道:“我們走之前還不是這樣的啊!不會吧?側妃娘娘連自家地盤都保不住?”
浮夏冷哼一聲,“卓瑪就是讓你來譏諷我的?”
百花笑笑,“啊,那倒不是,就是讓我來看看你還活著沒!”
一如既往的欠打!浮水瞪了百花一眼,“讓你來有什麼用!她自己不爭氣要讓著那兩個沒名沒分的,能怎麼辦?!”
“讓?”百花一愣,隨即倒吸一口氣,“嘶,你自己給的東西?”
浮夏默認了。
“為什麼呀?”百花不解。他們走之前浮夏還據理力爭不服輸呢,這才多久啊!這就被打趴下了?!
浮夏不說話。百花看向浮水,浮水也正氣著呢,拒絕解答。
“你們都不說,我如何向公主殿下彙報?”
“唉。”一直沒出聲的浮樹突然歎了口氣,“是太子殿下。你們走後,太子殿下在殿外站了很久,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後來我們就讓他進來解釋了,他說會懲治阮卿仙姬的,可他走了不久,阮卿仙姬就又來了,然後,就……”
浮夏打斷了浮樹,輕聲開口道:“她說的對,我不過是個側妃,有什麼資格和未來的太子妃爭呢?我告狀是錯,我有好東西是錯,我得寵是錯,似乎連我活著也不被允許,她說這就是側室的命,我該認命。”
百花點點頭,道:“你早該認命了!”
浮水震驚,“嗯?!”
“本來嘛,你要是早點認命,看清楚誰是主子,乖乖做好該做的,哪裡會如今日這般狼狽!”百花嗤笑道。
浮夏霎時紅了眼眶,哽咽道:“她當時沒有提過,她沒有……我以為,以為隻能我自己來……”
百花搖搖頭,“那不是曉青沒提過的問題,是你沒張口的問題。”
以浮夏當時與曉青的關係,隻要她開口了,一定比現在過得好!
百花看時辰差不多了,道:“行了,彆哭了,我還沒見過刀拿自己手裡竟然往自己懷裡捅的,你算一個!”
臨走,百花又補了一句,“側妃娘娘,刀劍要往敵人身上放,彆等著敵人自己往上撞,也彆期待旁人能替你解決你的敵人!”
我將今日之事,都跟綺蘿說了一遍,看著她懵逼的樣子,我慢慢啃了一口手裡的果子,“你怎麼看?彆呆啊!等你說話呢!”
綺蘿抬手示意我先等等,看起來十分艱難地吐出話來:“你,感覺,司慕對你的敵意,就像百花對冰淩那般?”
“嗯嗯!”我點點頭,不明白她為何要重複我說的。
綺蘿突然深深喘了口氣,極力壓抑著情緒想說什麼。
但是她顯然低估了她自己的情緒控製能力,幾秒後她就破功了,突然狠狠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罵了一句:“畜生!”
我被她這一反應嚇得手裡的果子都掉了,忙不迭地護住桌上的茶盞。
綺蘿又壓了壓情緒,對我安撫道:“沒事沒事,我沒說你,你,你……你先等我幾天,我再,再核實核實,你彆急,彆怕,我先回去了,改天聊,改天聊……”
她斷斷續續地說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徒留我一人在原地懵圈。
什麼情況?!綺蘿這是怎麼了?!
對了!她該給我的消息是不是忘了說了?!真是,有毛病!
沒得到新消息,百花也還沒回來,我心裡發悶,自顧自灌了幾壇子酒。
百花應邀去給隱林“解惑”,可從浮夏那兒離開,到了焚玉宮議殿時,看到蘭玲公主和阮卿仙姬還沒走!倆人正在隱林麵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
隱林一臉無奈和苦澀,看起來是煩的緊,卻又不能放任她們不管。
百花大搖大擺就走了進去,全然不顧門口宮人的勸阻。
宮人們都認得百花,知道這位小花神如今是韶儀公主的駙馬,於是也隻敢口頭勸阻幾句,不敢上前攔著。
“呦,太子殿下好興致啊!側妃娘娘那兒都被搬空了,您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逗弄美人?”
隱林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百花來了。
隱林抬眼看了過去,就見蘭玲公主和阮卿仙姬都已經噤聲了,倆人都怯怯地看著百花,明顯是對百花有些怵的。
也是,蘭玲曾被百花教訓過不止一次,至於阮卿仙姬,應該是才被嚇過。
“聽說你去看浮夏了?她,還好嗎?”隱林坐直了身子,側頭示意百花入座。
“不太好呢!”百花在客座上坐下,“我過來的時候,正哭著呢!”
隱林怔住。浮夏幾乎從未在他麵前哭過委屈,她隻是偶爾,平靜地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百花看了一眼蘭玲公主和阮卿仙姬,對隱林道:“這二位,可是有什麼冤屈?”
蘭玲眼珠子一轉,想起小花神和韶儀公主都是站在浮夏那一頭的,於是,還沒等隱林開口,就先咬了阮卿仙姬一口:“這個人囂張跋扈,犯了錯被訓斥了,不服氣,就把人家側妃娘娘的東西都搶走了!本來她是要搶人家的香囊的,人家不給,她就搶了彆的,正好被我發現,還抵死不認!”
阮卿仙姬怒目圓瞪:“你胡說!那是她自願給我的!再說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也經常欺負她嗎!”
蘭玲毫不相讓:“我和你哪能一樣?!她是側妃,我是未來的正妃,我隻是告訴她不要肖想我的位子,可沒有搶過人家的東西!”
二人又吵了起來,隱林頭疼地扶了扶額,勸了一句:“好了好了,彆吵了!”
但是那倆人沒人搭理隱林的勸阻,依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百花聽得頭大,拍桌嗬斥了一聲:“給我閉嘴!”
那二人瞬間噤聲。
百花翻了個白眼,道:“可算是清淨了!”
可此事畢竟是人家太子殿下後宮之事,百花不適合直接插手,再看看隱林……拉倒吧!還不如讓百花直接插手呢!
於是,百花指了指隱林身旁的男侍,道:“你,去一趟櫻桃宮,請韶儀公主前來處理。”
侍者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