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經控製住天帝和隱林,那麼便給浮夏一個選擇的機會,也不會有什麼大影響。
她若是選擇離開,我就放她走。
而且,天帝顯然在憋著什麼陰招,我怕浮夏受不住。
果然,隱林拒絕了讓浮夏來我的櫻桃宮的提議。
我直接衝去了焚玉宮,沒人敢攔我,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浮夏的寢殿。
浮夏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卓瑪?你怎麼來了?”
“為什麼不來找我?”我抬抬下巴,示意一旁那個麵生的侍女出去。
浮夏從我的動作看出了情況,轉頭對那個無視我的示意的侍女說:“你先退下吧,讓浮水浮樹來。”
那個侍女翻了個白眼,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我覺得這個侍女有問題,但察覺不出是什麼問題。
“這是隱林派來的?”
“嗯。”浮夏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你還好嗎?聽說天帝還在掙紮,還有那麼多神仙下界去了……”
我擺擺手,“這不是你該操心的!現在你告訴我,是你不想來我那兒,還是他不讓你來?”
“我是他的側妃,自然隻能在這裡。”
“那就是他不讓你來!”我一拍手,“那我來了,要帶你去我那兒,他也攔不住不是!”
說著,我拉起浮夏的手就要往外走。
剛剛出去的那個侍女攔在門口,陰著臉道:“側妃要去哪兒?”
“我……”浮夏剛要開口,我捏了下她的手,她便把話吞了回去。
“本宮要帶表姐去櫻桃宮賞花吃茶。”我微笑道,“怎麼?太子殿下這是要幽禁側妃不成?”
“側妃可以去任何地方,隻是,如果是去公主殿下的櫻桃宮,三個時辰內要回來,且該有奴婢跟隨。”
浮水浮樹瞪大了眼,看了看那個侍女,又看了看我。
浮水衝我使眼色:有貓膩!
嗬,我自然知道。所以,我繼續微笑道:“可以呀!那走吧!”
走至櫻桃宮門口,兩位守衛便攔住了那個侍女。
“你們乾什麼?!我是奉命跟隨側妃娘娘的人!”
“櫻桃宮有規矩,其他宮的宮人不得進入。”守衛冷冰冰地提醒。
我回頭看了一眼,嗤笑道:“怎麼?太子殿下宮裡的婢子都敢不守本宮的規矩了?”
“你!”那個侍女咬牙切齒,最終還是斂了爪牙,憤憤地瞪了浮夏一眼,等在了外邊。
就這樣,我把浮夏三人帶進了櫻桃宮,等隱林急匆匆來找人的時候,浮夏正在我跟前哭著呢,聽到小月來通稟,想也不想就讓她把人轟走。
後來,人轟沒轟走我不知道,但是百花進來時帶著一身血氣。
“你吃小孩啦?”我看著他還笑眯眯的臉,瞪大了眼。
“啊,是,吃了個十幾萬歲的‘小孩’。”百花脫掉了外袍,扔出門去。
浮水看了半晌,嘟噥道:“他不會把隱林打死了吧?”
“咳!”我嗆了一口水,“不會吧?!”
“說什麼呢!我隻是把他扔出去幾百米遠而已!”百花翻了個白眼。
看著我求證的目光,百花走過來,揉了把我的頭,“放心,這一身血汙和隱林無關。花界有幾個叛賊,我去處理了一下。”
我鬆了口氣。
浮夏三人就這麼被我帶回櫻桃宮住下了,隱林不敢動我,隻能罷休。
閒了沒幾天,就有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了。
司慕甚至沒等小月通稟,就直接闖了我的議殿!
敢在我這兒沒規矩,下場自然不會太美妙。被賞了幾個耳光的司慕可憐巴巴地坐在客座上,低著頭掉眼淚。
“說說吧,司大小姐來找本宮有何要事?”我微笑著坐在主位上。
“我,下凡曆劫救世,為何會死在及笄之年?!”司慕抬起頭瞪著我:“我問過司命仙君了,他隻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其他的都不重要。怎麼能不重要?!我明明……”
後麵的話她不再說了。但我也知道她是什麼想法了,於是不緊不慢地補上了她的話:“你明明已經找到他了。是嗎?”
她彆開了眼,眼尾通紅,咬著唇一言不發。
她有千言萬語想說的,可剛剛那幾個響亮的耳光在不斷提醒她,如今坐上的我,不再是當年那個毫無反抗能力的破布娃娃。
她不能開口,但我能知道她會說什麼。
我抬了抬眼皮,平靜地對她說:“本宮不靠那些活,你也是。”
她聽懂了,潸然淚下:“對不起……”
“他或許愛你,但是那種人的愛,拿不出手的。”坐在我身旁的百花開口道。
司慕看了看百花,又看了看我,然後又低下頭去:“不是的……他不愛我了……他親口說的……”
“既然如此,你堂堂司家大小姐,為何非得纏著這麼一個人呢?!”
“你……”司慕又看向我,搖了搖頭:“你不會懂的!”
“他是不愛我了,可那也是……是之後的,之前,之前……”
我醒醐灌頂!
對啊,一開始,司慕和冰淩之間,誰敢說沒有過真情實意呢?
司慕的回憶,刺激到了我那段被抹去的記憶……
我扶住頭,皺著眉閉上眼:“你……你彆說了……”
百花立刻將我攬入懷裡,“怎麼了?”
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起來。茫然了一會兒,隻對司慕說:“他,非你良人。”
“至於你在凡界曆劫卻短命的事,我並不知情,我會去問問司命。”
司慕離開了天宮,應該是安安分分回家去了。
這幾日被天帝和隱林拖住了,倒是沒注意司慕曆劫的事兒。按理說,和司慕同一批下凡曆劫的神仙們,都還未回來,應該不會有短命的情況才是,可凡人司慕卻死在了及笄之年。
有些蹊蹺啊……
直到我去找了司命,才明白是為何。
“不知是何物衝撞了司家小姐的命數,這才出了岔子。”司命站在我麵前,歎了口氣,接著說:“畢竟是司家小姐,還得還給司越神君,我怕遭了那般衝撞後的命數會不受控製傷著凡胎肉體時的大小姐,隻能臨時改命,提前將她召回了。”
我在袖中捏了個訣,便明了,點點頭道:“可有大礙?”
“這命數,嘖,不死不破。”司命惋惜地說。
“何解?”我皺了眉。
我自然知曉司命說的是什麼命數,也知道來曆。司慕無辜,我自然是想救她的。
“要解這命數……怕是難上加難啊!”司命搖搖頭。
“我能引開它嗎?”
司命震驚地看著我,連連擺手:“殿下莫要自討苦吃啊!”
“行,我知道了,回見啊!”我轉身就走。
那段孽緣……當初如果我選擇了斬斷司慕和冰淩的紅線,會不會有解開的可能呢?
可當時我隻有一次機會,況且我答應了阿辭……如果現在,我自己試試,會有機會救下司慕嗎?
回到櫻桃宮議殿,我便打坐,開始施法,儘我所能去解司慕身上的劫難。
術法縈繞間,我聽到了很多聲音,或者說是雜音……
有個聲音一直重複對我說:“逆命而為,不可能的。”
不,不對,這不是司慕的命,她的命數不該如此的!她隻是個被牽連的無辜者!
所有緣線,兜兜轉轉,最後都彙聚於我身上……
所以,我就是罪魁禍首嗎?
所以,他們非要我死……是對的?
好幾波能量在我體內衝撞,周圍的雜音越來越模糊,我知道,我又一次激起了心魔,再不收手,恐怕會釀成大禍!
“殿下……”
這個聲音……鏡妖!
我猛然睜眼,可議殿內分明隻有我一個人!再說,鏡妖被我困在象嶼城,怎麼可能……
“彆找了,我察覺到你施法解緣,即將受創,所以才傳聲過來的。”鏡妖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剛想張口說話,結果一張口,竟嘔出一口血來!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心脈儘斷,聽不到任何聲音。
“殿下,我知你因那人那份不該有的緣分憂慮萬分,可是,那是解不開的。”
“那條路上,總會有無辜者犧牲的,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無解。”
我撫著心口喘氣,盯著自己吐出的那攤血,眼前漸漸蒙上一層水霧,“可她並無錯處,若不是受了牽連,便不會有死劫。”
“天道輪回,向來如此。”鏡妖歎了口氣,“他本該結束那份命數,卻又被引上那條路,致使那女子伸出手推旁人入深淵,招來無儘禍事……”
“什麼?”我沒聽懂鏡妖的意思。
可鏡妖的聲音不再響起了。我周身縈繞的術法也平息了。
剛剛的一切,仿佛隻是我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