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美豔不可方物 耿燦燦 10507 字 11個月前

他想起剛才的電話。

歲歲。

他重新拿起手機,一條條短信往下翻,全是歲歲之前發的囑托。她叫他宋醫生,怪聲怪氣,字裡行間透著彆扭。

小姑娘脾氣有點衝。像小時候的隋穗,溫軟外表下藏著利刺。

他這輩子最大的悔恨,便是沒能護住隋穗。這悔恨尚待查明,他暫時隻能避人耳目躲在北城。

宋明頌發呆半晌,最終重新打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宋明頌皺眉,起身拿過外套,往樓下去。

小姑娘從來不在外麵留宿,她擱不下她的母親。一定出了什麼事。

另一邊。

歲歲軟綿綿地坐在床上,淚眼朦朧。

資臨穿戴整齊。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拆禮物的大齡兒童。

歲歲擤擤鼻,憤憤感慨。一個人怎麼可以藏得如此深,人前高冷傲氣,社會精英,人後斯文全無,像未經馴養的野獸。是了,就是野獸。一頭大尾巴狼。

她拿出她匆忙寫好的紙條,瑟瑟發抖遞過去:“白紙黑字,你得簽個名,經此一夜,我們兩清。”

資臨低頭一瞥。

臨時撕掉的半張紙條,少女字跡清秀,語氣幼稚。

朝歲歲不欠_____任何債務,______不能以任何理由要挾朝歲歲,此約定即日生效。

她將筆遞給他,他貪戀地看一眼。白嫩纖細的手指,他還沒有含過。

“你簽了它,我就乖乖聽話。”男人都不可信,沒有人可信,橫豎她不吃第二回虧。

資臨輕聲嗤笑,拿過筆。

她念他的名字:“資——臨——”

資臨心裡一癢。

懵懂的少女音。甜。軟。嬌。

他將紙條疊好,塞到她手心,半哄騙半命令:“再叫一聲。”

“資——臨——”

他點點她的鼻尖,“不對,該叫資先生。”

少女握緊紙條,眨著眼看逐漸貼近的男人,意識到什麼,猛地一下將眼閉緊。

又要開始了。就這一次而已。

她不怕,她什麼場麵沒見過,不怕他。

他的悠然自在和她的緊張兮兮形成鮮明對比。

歲歲強忍著恐懼,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問他:“資先生,你應該不會殺人,對嗎?”

他輕輕笑出聲:“怎麼,我像殺人犯?”

歲歲顫著眼皮緩緩睜開,黑暗中資臨的眼亮得猶如兩斛黑水晶。他在解她脖子上的白色蕾絲蝴蝶結。

不止脖子,她的手上,腳上,全都係著蝴蝶結。

歲歲:“像。”

男人勾住蕾絲往指間纏,聲音緩慢,像是在回想什麼有趣的舊事:“我的心理醫生曾說,我若不是明家的外孫,一定會成為連環殺人犯。”

歲歲血液凝固。

少女害怕的小模樣,可愛至極。

“逗你的。”這三個字,才是逗她。

歲歲乾笑兩聲,強烈的求生意識迫使她拍起馬屁:“資先生好幽默。”

他跟著笑。

他沒舍得怎麼對她下手。

他自己也說不清。明明被她誘出了內心壓抑已久的暗黑,卻又不敢肆意妄為。他該繼續咬她,咬得她遍體鱗傷,渾身牙印才對,這是他強烈渴望著的。第一眼望見她,便發誓要這樣做。

他才咬她一口,她當即簌簌淌淚。

怎麼這麼能哭?

他嚇她:“不準哭,不然咬得更重。”

少女哭噎著求饒:“我沒有哭,沒哭。”

撒謊。

都哭成這樣,還說沒哭。

他停下來,伸手拂開她臉頰邊被淚黏住的碎發,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跟隨內心本能哄道:“很快就會過去,沒什麼好怕的。”

她張著盈盈淚眼,半信半疑,打嗝不止:“真……真……的嗎?”

他重新咬下去。輕輕的,嘬一口白嫩的臉蛋,牙尖打磨:“真的。”

她自己擦掉眼淚,小心翼翼催他,嬌氣天真,溫溫柔柔:“那你可以再快點嗎?前戲太長,我不喜歡。”

真是個誠實的孩子。

資臨低眉笑了一下,難得耐心:“這就是正戲。”

少女訝然,半分鐘後,才敢問出聲:“資先生……”你陽痿嗎?

一定是這樣。太監最愛折騰人。

有東西用不了的男人,可不更扭曲麼。難怪他不叫她碰他,連肌膚相親時都保持一副隨時抽離的態度,定是怕她察覺他的無能。

他伏在她身上,捏了她的下巴,問:“你想說什麼?”

她哪裡敢問下去,揉了揉鼻子,大著膽子反手抱住他,軟軟道:“資先生,我不會同外人亂說話,你無需再送我Kutsky,隻要你今晚溫柔待我,我感激不儘。”

少女的手搭在他後背,一下下,羽毛似的力道,像是安撫。

小兔子撓大尾巴狼,仗著自己剛窺破的秘密,在大尾巴狼耳邊低吟:“資先生,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每個人生來就不完美。”

資臨一頓。

她似乎誤會了什麼。

他打開床頭燈。

融融光線中,少女奶白色的肌膚嫩得能掐出水,她的眼睛又軟又亮,乾乾淨淨,漾得人心酥麻。

她看他視線濃烈,當即垂下眼簾,靦腆害羞,沒了害怕。

嘟嘟嘴,粉嫩嫩。不用他說,她自己便笑起來。水亮亮的微笑,涔著未乾透的淚漬。

白色鵝絨被隔在兩人之間。

她低喚他:“資先生,我會乖乖忍著,不喊疼。”

男人微曲的身體,有什麼燙得發痛。

這一場正戲,沒開始便結束。

上一回是電話打斷,這一回是他自己打斷。

歲歲動作迅速,鯉魚打滾翻起來,什麼都沒問,晃晃先前簽下的紙條:“資先生,後會無期。”

少女坐上車。

資臨站在二樓陽台,盯著黑暗中那一點子亮光看,許久,人徹底從視野內消失。

恰逢沈樹白打電話過來。

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滋滋,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有必要提醒你,離你預約的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個小時,請……”

“剛才硬了。”

沈樹白愣住:“什麼硬不硬,你又沒軟過。”

資臨:“精神上的幻肢,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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