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時都能喊人。
“怕我對你做什麼,嗯?”男人識破她的心思,牛皮手工鞋故意往前一步,緊挨她的鞋尖:“捂住嘴,叫出聲也就沒人能聽到。”
她生氣瞪他。這人說話時,依舊端著冰冷優雅的架子,仿佛他是在說什麼世界和平的正義之詞,而不是似是而非脅迫小姑娘的話。
歲歲抬腿就要往外走。資臨攔住她,一字一頓,不是請求,是命令:“等會和我走。”
歲歲驚訝看他,底氣十足:“我憑什麼和你走。”她提醒他:“我已經不欠你任何事。”
走廊外傳來許姣星的呼喚聲:“歲歲,歲歲你在哪?”
歲歲趁勢推門出去,“我在這。”
許姣星氣喘籲籲,身後跟著許諾。許姣星上前拉住她,生怕她走丟:“都怪我哥哥,非要和我爭論,我一不留神,回過頭你就不見了。”
兩扇安全通道門沒有合攏,資臨緩步踱出。
恰逢許諾討好歲歲:“我帶你去玩,剛定好的包廂,姣星說你喜歡唱歌。”
許姣星也來勸歲歲:“我好久都沒有聽你唱歌,今晚一定要去。”
歲歲感到不好意思。她五音不全,愛唱歌隻是因為不甘心丟了以前的好嗓子,她唱得難聽,許姣星也不嫌她,總是睜眼說瞎話,誇她唱得好,誇得她自己都差點相信。
今天確實開心,她作為歲歲掙來的第一份工作有個順利開頭,唱個歌就當為自己慶祝。
“好,我去,姣星點歌,我來唱。”難聽又何妨,隻要聽的人高興就好。
結果到了地方,歲歲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多了個人。
她沒想到,資臨也會跟著來。
趁許姣星去衛生間,許諾挪著屁股靠近。包廂裡隻他和歲歲兩人,資臨在外打電話。
少女正在點歌,流光溢彩映入她眼中,一雙眸子水靈靈。
許諾越看越喜歡,連說話聲都放柔,沒話找話說,殷勤熱情:“你家裡的事都辦好了嗎,有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就好。”
歲歲往裡移了移,客氣婉拒:“都已經辦妥,謝謝你關心。”
許諾舔舔嘴角,聽她說話,想到棉花糖。
美味甜膩的棉花糖,隻想一口吞。
許諾大著膽子貼過去,心跳如雷。他目光炯炯,盯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越貼越近:“你知道嗎,其實那一天易姨是奔著我去的,你家裡的事,本該由我來辦。”
歲歲低眸咬唇,話語直白:“你靠太近了。”
許諾一怔。
少女長睫忽閃,明亮的眼睛清澈乾淨,素白麵龐兩坨暈紅,似乎在考慮該如何得體地拒絕他。
或許是包廂裡空氣不通暢,許諾渾身炙熱,連眼皮都燙,熱血衝上腦袋以及那裡。
被截胡之後,他有打過電話,查她的底細。不為什麼,就因為惦記著。
他知道資臨不和女人做-愛,資臨這個人,對女人隻有幻想中的獵殺欲望,沒有做-愛欲望。她沒有被碰過。他仍然可以將她變成他的。
許諾的視線從少女精致的鎖骨滑下,他仔細觀察過她,她身上沒有淤青和咬痕。
以防萬一,許諾開口問:“你和資臨,還有關係嗎?”太過魯莽,他又加了句:“他不是好人,我怕你受傷。”
歲歲快速瞥一眼,內心納悶,她和那個誰有沒有關係,關他什麼事?
她搖搖頭,誠實答道:“沒有。”她想起什麼,隨口道:“他不是好人,你是好人嗎?”
許諾哈哈笑,反問:“姣星是好人嗎?”
歲歲點點頭。
許諾:“我是她哥,她是好人,我自然也是好人。”
“好人又不能基因遺傳。”
“你真逗。”許諾嘗試去牽她,剛要碰到,門打開,資臨邁進來,目光掠過,眼神仿佛是冰做的刀子一般,殺氣騰騰。
“許諾,你過來一下。”
包廂裡,許姣星和歲歲手挽手開始唱歌。幾分鐘後,兩個男人從外麵回來。
許諾垂頭喪氣,怏怏地往沙發上一仰,戀戀不舍地看著正在唱歌的歲歲。
許姣星察覺到不對勁,想錯方向,唱完一首,悄悄同許諾說:“誰讓你招他來的,他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他陪你來這種小女生的地方,你覺得合適嗎?”
許諾煩躁至極,推開她:“你少幸災樂禍,不是這事。”
許姣星最大的樂趣就是揶揄許諾,笑問:“那是什麼事?”
許諾罵了句臟話。
能有什麼事。
搶女人的事唄。
許姣星湊過去,窮追不舍:“說說。”
許諾:“說個屁。”
說什麼。
說資臨請他到門外,冷聲冷氣回應他之前問過的話?
資臨半句廢話都沒有,就隻簡簡單單拋了三個字。
——“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