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瞪大眼。原來他昨天就已知道她要去決賽,他根本沒想過阻攔她,她昨夜壓根用不著討好他。
歲歲氣悶。
有種被人算計的沮喪感。
司機已經等候多時。吃完早餐,歲歲一刻不停往外走,資臨跟在她身後。
他送她到車邊,歲歲坐進勞斯萊斯裡,他沒有替她關車門。
資臨站在車外,身姿挺拔,似乎在等什麼。
司機沒敢開車。
歲歲當即明白過來。
內心腹誹,這個男人真是麻煩。
她重新下車,學情人遠行,依依不舍,雙手環過去,靠他胸膛,“資先生,我走了。”
就在她脫身準備離去的時候。
額間落下一個吻。柔情似水。
他說:“祝你旗開得勝。”
車離開堡壘,一路到電視台指定地址。
節目組工作人員引路,每個選手都有單獨房間,不算豪華,但也不算簡陋。
剛出門就遇到白慈。
白慈住她對麵。
來者不善,見麵就放話:“你不該來。”
歲歲假裝聽不到。
白慈挽住她的手,歲歲想甩開都甩不掉,在外人看來,她們正友好地手挽手聊天。
“我已經警告過你。”
“恭喜你終於不再扮白癡,我很樂意和你一拚高下。”
“你以為這個節目真的公平公正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不然你以為我最開始做笨女孩人設,為何能一路披荊斬棘殺進決賽?有粉絲真情實感,但也需其他助力。”
“你有個好老板。”
“當然。”
走廊儘頭,白慈總算肯鬆手:“你好自為之。”
歲歲皺眉。
從早到晚開始排演,練身段練台詞,一場戲,分配給歲歲的戲份,需要演奏琵琶。
老師問:“如果你不會,到時候就用背景音樂。”
大家笑了笑。
歲歲:“我會。需要我演奏什麼曲子?”
老師吃驚,“你怎麼什麼都會?”
自節目開演以來,分配給歲歲的角色,基本都需要技藝傍身,芭蕾,桑巴,民族舞,她跳得像模像樣,鋼琴,古琴,小提琴,她演奏得行雲流水。
上上一次的配音挑戰環節,她用法文和意大利語配了兩版電影,效果令人驚豔。
麵對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歲歲一笑帶過。
天知道為了勾引連夏生,她付出過多少努力。能學的,她都學過,其中騎馬和擊劍是她年少時最喜歡的,因為夠暢快。
一曲琵琶彈完,老師大加讚賞。
其他選手歎口氣,默默選擇鼓掌。
出教室門的時候,白慈攔住歲歲,“以你家的條件,你家裡人肯定是傾家蕩產供你學這些東西。”
歲歲掃一眼白慈。
連夏生可沒有傾家蕩產。她再怎麼努力花他的錢,也沒能將他花窮。
現在多了個資臨。
他撿了個現成的,運氣真好,不用供她。
歲歲禮貌地揮開白慈的手:“如果你感興趣,你也可以去學,技多不壓身。”
白慈冷笑兩聲。
歲歲走出好遠,回頭望,白慈依然站在那裡沒動。
她的眼神裡,寫滿狠戾。
是不甘與憤恨。
第一晚的通話時間,由於手機被沒收,選手們隻能用節目組的電話輪流打電話。
輪到歲歲時,歲歲原本想直接跳過。
腦海中忽然冒出男人強吻後冷聲冷氣說讓她不要主動吻他的話。
像是特意劃清界限,隻準他靠近,不讓她靠近。
他想將一切都掌握在手心。
她偏偏不讓他如願。
歲歲打電話給資臨。
看見陌生號碼,他竟然沒有掛掉。
“怎麼了?”
開口第一句話,仿佛早就料到她今夜會來電話。
“是我。”
“嗯。”
歲歲忽然有些後悔。
或許不該魯莽給他打電話。
現在說什麼?
片刻。
歲歲軟聲呢喃:“今晚沒有我,你會抱彆人睡嗎?”
電話那頭略微停頓。
她怏怏說:“好啦,我不問。”
“我隻抱過你。”
話說得太快,她問:“什麼?”
“沒什麼,今晚好好休息。”
歲歲:“我聽到了,你剛剛說,隻抱過我。”
“你信嗎?”
“為什麼不信。”歲歲進一步發起攻擊,溫柔問:“我說我想你,你信嗎?”
“我不信。”
“你真不給麵子。”
男人低低笑起來。
歲歲往後一仰,靠在牆上。他的笑聲很好聽,讓人想到山穀間月光籠湖,花樹盛放。
她忍不住喚他:“資先生。”
“嗯?”
“要是我贏了比賽,你會為我慶祝嗎?”
“不知道。”
歲歲甕聲甕氣:“我不和你說了,後麵還有人等待打電話。”
“好。”
掛完電話。
資臨回頭問管家:“朝小姐的慶功宴,已經開始準備了嗎?”
管家恭敬回答:“今早就已著手。”
資臨叮囑:“記得將那枚法貝熱寶石彩蛋放好,留到最後做驚喜。”
“知道。”管家心中感歎,竟特意尋來法貝熱彩蛋。全世界僅六十九枚,其中大部分都置於各國博物館,為討人歡心,當真是耗費心思。
歲歲的實力有目共睹,往人群中一站,閃閃發光。加上她從不鬆懈,努力又勤奮,在練習室的時間比其他選手都要長。
住進節目組宿舍第三天,白慈坐不住,打電話給自己的靠山,“孫哥,你倒是幫幫我呀,你再不幫我,那個朝歲歲就要拿冠軍啦。”
一把年紀的孫總很是受用“孫哥”的稱呼,安撫:“寶貝彆急。”
“我不管,你幫我買通稿黑她。”
“總得有料可黑。”
“抹黑一個人還需要料嗎?隨便編一個就行,找營銷號轉發,到各大論壇發帖,就算是假的,也會有人信。”
“成。”
白慈打完電話,總算舒心。
幾天過去後,眼看就要進行正式錄製,但是歲歲的黑料卻遲遲沒有出現。
白慈坐不住,打電話問:“孫哥,怎麼回事嘛?”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家一聽對象是朝歲歲,就不肯收我錢,好不容易那天有營銷號願意拿錢發博,結果剛發出去五分鐘,就被刪掉了。寶貝,你確定朝歲歲背後沒有人嗎?”
“我確定啊,她根本就沒簽公司。”
“那是怎麼回事?我到處問也打聽不出來。”
白慈開始賣慘。
孫總一聽哭聲,立馬表示:“你放心,直播那天我來坐鎮,我和他們節目負責人關係好,更何況我還是節目廣告商之一,不會不給我麵子,他們心裡有數。”
白慈總算笑起來:“謝謝孫哥。”
兩周轉瞬而過。
到總決賽直播那天,孫總守信赴約。節目要晚上才錄製,早上就已經開始準備。
孫總財大氣粗,一上來就給所有的節目工作人員發了紅包,連保潔大媽都有一份。
“謝謝你們照顧我家白慈,我是真沒想到她能走到今天,謝謝大家哈。”
負責人李導走過來,賠笑:“孫總,你怎麼來了?”
孫總指了指白慈:“我要不來,還不知道我們白慈被欺負成什麼樣呢。”
“哪有,沒人敢欺負白慈。”
“當初怎麼說的,拉我過來做廣告讚助的時候,話說得可好聽了。”
李導摸摸腦袋,笑道:“我相信白慈一定有實力贏下比賽,公平公正公開嘛。”
“公個屁,你的選手裡,有誰能給你廣告讚助?除了我的白慈。”
白慈挽住孫總,及時打圓場。
其他選手站在旁邊看。
白慈揚起下巴,得意地望過去,目光觸及到歲歲時,特意彎嘴一笑。
示威需用漂亮笑容。
沒一會。
進口處鬨哄哄,一堆人簇擁而來。
李導抬眸一看,嚇一跳。
台長怎麼來了?
電視台高層全都出馬,最中央兩個年輕男人。
其中一個,是北創集團的韓衍。
至於另一位嘛。
劉台長低頭哈腰:“資先生,您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