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兩個人的入睡姿勢恢複正常。歲歲重新開始點書。
依舊是《小王子》。心情好, 很快睡著,夢裡變成玫瑰花, 是他那日帶給她的路易十四。
馬術聚會結束後半個月, 各類聚會晚宴邀約接踵而至, 不是送到資臨這,而是送到助理那,邀請函上開頭便是:“誠邀朝歲歲女士……”
歲歲在南城多年, 自然知道這類邀請函意味著什麼。她在馬術聚會上大放異彩,她們在向她伸出友誼之手,希望她能融入她們。
融入一個圈子, 意味著獲得這個圈子的各類資源。普通人往上爬, 做夢都想有這樣的機會。
歲歲卻一個邀約都沒應下。資臨以為她有所顧忌,因為他的緣故,所以才不輕易去那些聚會。
他說過,她在劇組拍完戲之後, 必須直接回家。
清晨用過早餐,資臨看一眼對麵的少女。她精神飽滿,臉蛋白裡透紅。
他們晚上九點入睡, 早上六點起床,像是老夫老妻, 睡眠時間穩定冗長。但他總會比她少睡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內做了什麼, 是個秘密,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讓她知道。
“你可以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我不介意你有正常的社交活動。”
年輕女孩子應該與熱鬨相伴,她朝氣蓬勃,他願意與世界分享她的活力,隻要她高興。
邀請函堆成一小簇,歲歲挑出設計最漂亮的那張,問資臨:“我們能做出比這更好看的邀約函嗎?”
“當然能,我可以請那位知名的英國設計師。”
歲歲扔開手裡的邀約函,她微昂下巴,雪白修長的脖頸筆直細瘦,“我不去她們的聚會,我要自己辦,她們想與我交好,就得到我這裡來。”
她說這話,儼然是女主人,說完後,才象征性地問他:“我可以辦派對嗎?”
“當然可以。”資臨走過去,從傭人手裡接過大衣外套,他為她披上,雙手搭在她孱弱的肩頭,不舍得離開。“我送你去劇組。”
她在路上琢磨辦派對的事。
他安靜地聽著。
她說的每一個小細節,聽在他耳裡,不覺叨擾,甚感愉悅。
她想自己辦派對,這是件好事,她不再拘謹,真正將堡壘當做家,而不是工作的地方。過去他從不喜歡邀請彆人到自己的居所,對於自己生活的地方,他近乎偏執地拒絕一切外客。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他甚至有點期待,期待她肆意破壞堡壘裡的一切。
快要到達西街電影城的時候,她已經在碎碎念裡安排好派對的所有事宜。隻除了一樣。
她看向他,說:“你要以主人的身份,還是客人的身份?”
他聽出她話語裡的遲疑,自然而然將話接過:“你的派對,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你。”
歲歲悄悄看他,“那我到時候怎麼向客人介紹你?”
資臨笑了笑。她的小心思,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刮刮她的鼻尖,“你就是你,朝小姐,不是誰的附屬品,我自己會介紹。”
歲歲笑著伸手圈過去,環住他的脖頸,她始終沒有打破禁止主動親他的規矩,親吻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用唇。有時候也可以用眼。
她最擅長眉目傳情,目光溫柔掠過,足以看得人怦然心動。
資臨心跳慢半拍。
下意識撈她細腰。
歲歲卻在這時候推開他,往車外躥。
他抬頭,少女笑臉盈盈,隔著車窗,得意洋洋,彎腰同他告彆:“晚上見。”
欲擒故縱,她從來都玩不膩這一套。資臨揮手,微笑:“晚上見。”
派對的事很快安排好。朝小姐在北城第一次辦宴,自然要時尚大氣,不能輸給彆人。堡壘上下一百多個傭人供她差遣,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
派對的賓客單子已經備好,為表禮貌,顧柔也在邀請名單中。
生活看起來已經步入正軌,歲歲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派對那天,她該換幾件裙子,又該挑哪條裙子作為出場亮相的裝扮。
派對前幾天,資臨要出遠門,特意同她說,會在派對當天趕回來。她並不在意,送他去機場。
送資臨走後第二天,歲歲拍完上午的戲,從鏡頭中脫身,發現大家仍在盯著她看。
這種眼神,不是歲歲所熟悉的喜愛與追捧,而是猜疑與好奇。
助理拿著平板,小心翼翼地遞到她麵前。
歲歲一看。
是八卦新聞。而這一次的事件主人公,是她。
“朝姓女星多次出入高級會所,為救母賣身,還是為前途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