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將他的頭轉了回去,那雙困惑又好奇的眼睛,真是她相識謝豫川以來少見的模樣。
塗嫿不覺莞爾。
小小的謝豫川,此時還不能完全想明白,為何這祠堂裡多了一個外人,祖母、父親和小姑,他們三個人都沒有發現?!
這一幕,實在是讓塗嫿有些手癢,不覺去摸手機。
沒摸到。
她神情微怔,哦,對,手機在那枕頭邊上。
沒想到,這一次,她想用手機把眼前這個畫麵照下來,竟然不成了。
“係統,能不能幫我截個圖?”
【截夢裡的圖?】
“對,能不能行。”
係統口氣遺憾:【很抱歉,宿主,這個好像真不行。】
塗嫿:“好吧。”
不是沒有遺憾,不過,塗嫿很快便被謝老夫人訓子的話吸引過去。
同時吸引她注意力的,還有一雙隨著她在祠堂走動,而不由自主跟著她轉動的眼睛。
謝豫川心裡十分驚訝,他無法克製地盯著那位衣著略顯怪異的女子,看模樣,與自家小姑年歲相仿。
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又不敢貿然再開口說話。
謝老夫人剛躺下眯了會,就聽見大兒子剛在外麵喝完宿酒回家打孩子的消息,當場氣得抓起拐杖就追來了祠堂。
果不其然,剛進院子就看見謝慎堂高高舉起的戒棍,氣得她失態大罵。
心驚肉跳追進來,有驚無險,幸好川哥兒躲開的快。
緊張一鬆,隨之而來的就是後反過勁兒來的怒意。
謝老夫人站在兒子身邊,拄著手中拐杖,惱火道:“你才回京幾日,你就衝小六下這麼大的重手,你還是個當爹的麼,你還有個當爹的樣兒嗎?”
“神明麵前,列祖列宗在上,你們班師回朝,你爹還知道夜裡給我揉揉腿,你二弟、三弟他們還知道同家中小輩兒親近親近,你呢?”
“你在外麵喝了一宿,回家來打自己家的娃?”
謝慎堂一聽老母親說這話,百般無奈解釋道:“娘——我那是被皇上叫進宮裡去了,哪裡是在外宿酒嘛!”
“哈!”謝老夫人一個氣音兒,冷笑道:“好你個謝慎堂,將軍坐久了,官身大了,現在有事無事,都學會拿皇上做擋將牌嘍?”
謝慎堂急忙扭頭看向門外,一眾府裡的下人們都跟個假人似的,裝聾作啞低頭站著。
他回頭,直搓臉,低聲道:“娘,隔牆有耳,謹言慎行啊。”
謝老夫人抬起拐杖往地麵點了兩下,“隻需你做,不需娘說?”
哎呀——
謝慎堂一個頭兩個大,暗睨了兒子謝豫川一眼,發現他這個當爹的跪在這裡挨訓,他個逆子,居然渾不在意,四處張望。
謝慎堂臉色再次陰沉下來。
下一秒,他的視線被謝老夫人的身影擋住,謝慎堂歎了口氣,“娘,兒子錯了。”
謝老夫人輕哼一聲,發出靈魂一問:
“你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