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湖邊賞月,不遠處,有幾十雙視線暗中盯著謝豫川,像是生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了什麼。
謝豫川坐在湖邊石凳上月下喂魚。
塗嫿看著那波光粼粼中聚攏過來的錦鯉,也很想投喂兩下,隻可惜不能如願。
逛累了的兩人,隨心所欲地聊著天。
謝豫川從沒跟誰說話,說的這般有趣,真不想讓她離開。
一天了,府裡進進出出的,謝豫川已經知道家裡人打什麼注意了。
無非是作法驅邪。
可他並不覺得身邊的姐姐是邪佞。
她一不曾害他,二不曾誘騙他,兩個人挨得近了些,他也不覺得自己身體哪裡不舒服。
那街上的話本裡,邪佞可不是這樣子的。
塗嫿問他:“那不顯靈的神明,你信嗎?”
“不信。”
謝豫川連一秒猶豫都沒有說道。
塗嫿莞爾。
果然是他謝豫川。
謝豫川轉頭問她:“姐姐,見過神明什麼樣子嗎?”
塗嫿眨眼,想了想,要了搖頭。
“沒見過。”
除了係統,她確實沒見過,這不算哄騙小孩。
謝豫川神色一鬆,一臉“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笑道:“連姐姐你都沒見過,那我就更不信了。”
遠遠地,謝老夫人放心不下,離著老遠兒望向湖邊的小孩子,眉心不展,轉頭對身後大兒子謝慎堂道:“那邊的事辦的如何了?”
“都安排好了,母親放心。”
“嗯,安排好就行。”謝老夫人望向小孫子謝豫川,歎了口氣,“咱家祠堂到底不同旁人家,雖說神明百年不顯,可也不能總是去那裡驚擾,待川哥兒這次事情安頓妥當之後,今年先關了家祠,非節年供奉大事,不得隨意進出,讓家神和祖宗們清靜清靜。”
謝慎堂在一旁聽著母親教訓,滿臉愧色,懊悔道:“是兒魯莽了。”
謝老夫人回首看了他一眼,倒也沒過多苛責他,隻是指著前麵謝豫川不時轉頭對著空氣說話的樣子,對兒子謝慎堂道:“你看川哥兒這個樣子,怕是真的沾了什麼,能看見點東西,小孩子體弱骨輕,容易眼毒漏神,明日你請師父們給他好好處理一下,免得日後做下病根兒,毀了他將來的前程。”
謝老夫人話裡有話,謝慎堂連連點頭,“母親提醒的是,明日師父們到府,兒子定當囑咐萬千。”
謝老夫人點點頭,站在那裡觀察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麼,突然轉頭看向兒子謝慎堂。
“慎堂啊?”
“娘,你說。”
謝老夫人剛想問,臨到嘴邊又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抿了下唇不知當講不當講。
謝慎堂默默打量了一下母親的神色,試探道:“母親想問什麼?”
謝老夫人搖頭道:“許是我想多了。”
謝慎堂抬頭望向湖邊犯了“邪病”的兒子,盯了一會,目光倏地顫了一下,猛地轉頭看向自己母親,眼神不覺驚愕。
“娘,您老該不會是以為豫川他看見那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