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貧人一封金,不爭不搶兩平分,彼此分得金到手,一切謀望皆遂心。送走克萊默後,裡德和康納德一來二往,倆人趣味相投,很快成為朋友。混熟後,裡德才知曉康納德是總統兒子墨菲那條線的人,墨菲現任軍需供應處處長,幾個月前,當總統的老爸有意放兒子到基層曆練鍍金。而當初康納德是在國內玩網遊時和墨菲成了網友。不久,康納德提議合夥做走私軍火生意,裡德正一心想著“財神爺打燈籠------找錢”,他正巴不得。墨菲、康納德、裡德按532分成。裡德隻見過墨菲一麵,還是康納德引薦的。現在,康納德負責發貨、裡德出貨,上邊有墨菲“罩著”,風生水起,不到三個月做成兩筆生意,找了大錢!在居延,每個人都為自己活命在操心!為自己活命!幾個月後,裡德是財神爺進門------富起來了。
閒暇之餘,康納德常到裡德的杏花村彆墅,邊喝著伏特加酒,邊和裡德聊天,他回憶道:“當年我和幾個士兵坐在一起,一個老頭趕著一頭毛驢從下邊經過。他們架起火箭筒,‘嘩啦’一聲!老頭完了,毛驢也完了。我大喊:‘兄弟們,你們怎麼啦,瘋了?老頭和毛驢走路,礙你們什麼事?’他們說:‘昨天也有一個老頭趕著毛驢走路,有個新兵從他們身旁經過,老漢和毛驢走了過去,突然回身射殺了這名新兵。’我告訴他們:‘也許那是另外一個老頭,另外一頭毛驢。’裡德,你知道嗎?不能讓人流第一次血,因為你會不停地槍殺‘昨天那個老頭’和‘昨天那頭毛驢’!現在,我已弄清所謂的是非------活著即是,死了即非!”
“沒錯,康納德,很多人都是這樣!”喝著52度五糧液的裡德咂了口酒說道,他砸吧砸吧嘴唇。康納德繼續:“裡德,你知道嗎?媽媽生我的時候,受了三天兩夜的罪。當知道生的是兒子,她的疼痛也就消失了,總算沒白受罪。從那天起,媽媽最擔心的人就是我,因為她沒有彆的人了。我父親在我出生前三個月就戰死沙場了,連屍體也沒找到!我們住簡易宿舍,屋子裡放著我的一張床,一輛兒童車,還有兩把椅子。媽媽在萬相台國有鐵路集團公司第八局有限公司當扳道工,月工資70元。媽媽從產院回來的翌日就上了夜班。她總是推著嬰兒車去上班,帶上電爐,把我喂飽,我在睡覺,媽媽在迎送火車。等我稍稍長大,她就把我一個人留在家中,把我的小腳和床拴在一起,自己去上班。後來,我考入軍事學院,媽媽來學校看望我,我親了她一下就跑了,媽媽當時甚至感到委屈。過了一會兒,我進了屋,笑著說:‘姑娘們馬上來了。’媽媽問:‘什麼姑娘們?’我之前是跑到女同學那兒去炫耀,說我媽媽來了,我讓她們也來看看我有一個怎樣的媽媽。”
這時,裡德給康納德續滿杯裡的酒,康納德聊得興起:“過年回到家,我脫下衣服,趕快進廚房,看看媽媽做的肉餅。媽媽抬起頭來,我站在她麵前,我手裡拿著11枝粉紅色的康乃馨。媽媽驚喜地問:‘現在天寒地凍,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呀?’為了不讓鮮花受凍,我用布裹住,裝在圖紙筒裡。從來沒有人給媽媽送過鮮花。夏天,我去了國家建築工程總公司橫塘分局有限公司工作。恰好在媽媽生日前一天,我趕回家了。吃過生日蛋糕,我說:‘媽媽,空降兵部隊在招兵。不過他們說我不會被錄取,因為我身高力大,會弄斷他們的傘索。空降兵們戴的貝雷帽可真漂亮。’不過,我還是被分配到居延空降兵師了。舉行入伍宣誓時,很多家長都參加了,媽媽來了。我挺著胸膛,再不為自己的身高而難為情了。我聽見有人在問:‘康納德的母親在場嗎?大娘,請您過去祝賀您的兒子吧!’媽媽走了過來,想用親吻祝福我,可是,我身高一米九五,她怎麼也夠不到我。接兵連長下令:‘康納德,彎下身去,讓媽媽吻吻你。’我們親吻,這時有個記者給我們娘倆拍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唯一一張穿軍裝的照片,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穿著軍裝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