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額頭出現三橫一豎的血痕,正好是個“王”字。
我說:“這麼霸道,趴下爬出去,以後當個山大王去吧。”
鄭六就是一呆,旋即趴到地上,一邊“嗷嗚,嗷嗚”的叫著,一邊往門外爬。
保鏢的鼻尖上有汗珠滴下,猛得把槍口對準了鄭六,道:“有話好好說,他隻要有一隻手伸出門,我就打死他!”
我說:“你這是江湖亡命徒的無賴手段,以鄭六的出身,怎麼會用你這種人做保鏢?是嫌家裡靠山太硬實,準備作個死嗎?”
保鏢道:“惠真人,香港屋邨一戰的錄像我看過了,你是陸地神仙一樣的人物,沒必要跟鄭六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一般見識。”
我說:“回答我的問題。”
保鏢道:“他家老爺子以前是我們這一支的壇帥。”
我說:“回答我的問題。”
保鏢無奈地舉手結印抱拳,道:“天高水闊山頭多,各路神仙顯真靈,出門在外禮先行,山羊弟子在當麵。盧高誌見過真人。守好鄭先生,看住鄭家的顏麵,是鄭家老爺子的願望,我山羊宮多年來受鄭老爺子的照顧,哪怕是十年運動的時候,都沒有受到衝擊,既然他提了,我們就一定要完成他的願望。”
我說:“你這上來就要斃了他,可不像是要守好他的樣子。”
盧高誌道:“守不住他的命,那就要守住鄭家顏麵。他要是就這麼爬出去,鄭家臉麵掃地,淪為笑柄,就再也沒機會翻身了。”
我說:“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盧高誌抿著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由笑了。
這個問題,無論他怎麼回答都有錯,唯一的正解就是閉嘴不答。
自稱正道大脈弟子,卻精通這些江湖套路,有點意思。
我落下最後一筆,整篇字寫完,拿起來吹了吹,道:“不回答,那就是想威脅我了?”
盧高誌道:“不敢威脅真人,隻求再給鄭先生一個機會。”
我斜眼瞅著他,“求人得有求人的態度。”
盧高誌二話不說,拿起槍對著自己右大腿就是一槍。
鮮血打濕了整條褲管。
我給他鼓了兩下巴掌,讚道:“好手段,你們兩個的身份位置更應該互換一下才對味。”
鄭六從地上爬起來,木偶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回沙發,一屁股坐下,看著我滿眼驚恐。
盧高誌向我施禮道:“多謝惠真人成全。”
我對鄭六說:“記得回去好好謝謝你這個保鏢。你不是要看劫壽術嗎?睜開眼睛,看好了!請去衣!”
陶明亮聞聲立刻脫掉上衣。
鄭六隻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