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兩麵性,享受了好處就得承受相應的弊端。
就好像你不能隻在過得不好的時候想起你爹娘一樣,拿了爹娘的錢就得受人家的嘮叨管束。
所謂事有兩端分陰陽,便是如此。
我各種顯聖揚名,又借著奪了地仙會劫壽賣命買賣,宣揚自己有延壽續命之能,那麼被權勢豪貴之家盯上也就是必然的。
在金城的時候,薑春曉就已經提醒過我幾次。
鄭六跟著陶明亮到金城,本身就有被人推出來當槍試探的意思。
當時我借韓茂奇家中遭遇,點明劫壽會損子孫富貴,鄭六便沒再深究這事。
隻是京中衙內也是分圈子的。
鄭六這個圈子知道了,眼前著急那家的圈子未必知道。
或許鄭六這個圈子還會特意瞞下這些消息。
得知惠念恩的名字上了名單頭一位,我便立刻去尋鄭六。
鄭六家在大院,但他自己在外麵有個彆墅,不是很大,兩層的小樓,臨街的獨門獨院,院裡栽了法國梧桐,雖然簡單樸素,卻打理得乾淨整齊。
他在這裡包養了個女人,原是南方一個小有名氣的歌手,來京城闖蕩後,被簽約公司的老板帶著參加酒局,被鄭六一眼相中,來了個金屋藏嬌。
這女人長相隻能說是中上,論美豔遠及不上京圈的明星,但勝在有南方小家碧玉女子的溫婉可人,與薑春曉這些天生帶著跋扈的大院女子截然不同,令鄭六沉迷不能自拔——甚至一度想娶這女子做老婆,結果被他爹打了三頓,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隻能老老實實養在外麵。
這些都是薑春曉告訴我的。
京圈衙內那點事,在她這裡確實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回京之後,鄭六每天在外麵宴飲不斷,次次都喝大,不敢直接回家,便先來這邊醒酒,等清醒了再回家儘孝心。
我翻牆進院,爬窗戶找到鄭六的時候,他剛剛跟這女子歡愛完,臉上紅暈未退,滿身大汗未消,隻摟著女子靠在床頭,絮絮叨叨地說話。
“這回我是看透了,什麼特麼都是假的,隻有錢是真的。沒錢我是小六子,有了錢我就是鄭六哥,這幫特麼的狗娘養的屌子玩意,我特麼遲早弄死他們……”
“六哥,彆說了,小心被外人聽了去,到時候給你惹麻煩,誰要招你不痛快了,你先藏在心裡,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把場子找回來就是了,現在說這些,萬一傳出去,讓人有了防備,怕就要先下手對付你了。”
“寶貝兒,我也就在這裡跟你說說,出了這屋,這些話連我爸媽都不帶講的,要是連你我都信不著,我還能信得過誰?等過了年,我還要去香港,你也彆在京城這邊呆著了,跟我一起過去,我在那邊再給你買個房子,你就住那邊彆回來了。我估摸著以後我怎麼也得一半時間在香港呆著,到時候你在那邊就是我鄭六名正言順的夫人,什麼場合都能去得,不用像現在這樣天天窩屋裡。半山彆墅怎麼樣,我跟你說,那才能叫彆墅呢,跟人家那房子比起來,這就隻能算是個鴿子籠……”
我退回到院子,見梧桐樹上停了隻麻雀,便捉下來取了三滴血。
疊紙鶴以血點睛,沾酒輕輕一點鶴頭,紙鶴便飛向二樓臥室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