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兒,是我。”一個聲音輕聲道。
榆兒忙回頭看時,一張邪魅的笑臉正在自己近前,長眉薄唇,皮膚略黑。
“栗原!”榆兒驚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怎麼,隻許你來,不許我來嗎?”那人笑道。
榆兒還待再問,那人卻豎起一指“噓”了一聲,示意她彆說話。
榆兒看了看下麵,永平帝還坐在蟠龍椅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又拿起手上翅雛,欲要彈出。
“彆彈。”栗原悄聲道,又伸手握住了榆兒的手。
“我彈我的,你這是乾嘛?”榆兒不滿地道。
“你為什麼要彈他這個?”栗原道。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先讓我彈了再說。”榆兒道。
“你不說?”栗原將她指上翅雛收於自己手中笑道,“那這個、我就暫時替你收著吧。”
“喂!”榆兒惱道,“你怎麼老跟我作對!”
“不想我跟你作對?”栗原望著她笑道,“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說著便將嘴湊向榆兒臉頰。
榆兒閃身離他遠了些,搖頭道:“還是這麼沒臉沒皮。”
再看下麵,永平帝仍望著那份折子緊皺眉頭。
榆兒運起法力,將案上折子所寫收入眼中。
隻見上寫著:“賴君主天威、承皇天聖佑,與敵國兩戰、殲敵無數,鞏固邊土。然傷者待養、亡者已安,亟望兵力五萬、以安南隅。……”
浣月國位靠東海,北有禦風擾邊、南有遲越犯土,常年爭戰不斷。
西方明丹五年前為輔國大將軍蒙匡所敗,如今暫時安穩。
這封奏折之上所言戰事,當為遲越之戰。
永平帝望著麵前奏折,躊躇難斷。
將朱筆擱了,起身走至殿外。
“皇上,該歇著了。”內侍常福上前彎腰拱手道。
“常福,”永平帝向他道,“我浣月國有多少百姓?”
“九千萬。”常福道。
“有多少婦孺老朽?”永平帝道。
“這個、”常福回道,“卑職不知。”
“除卻農耕所需,我們還有多少人可以為戰?”永平帝道。
“常福愚鈍。”常福道。
“其他仕、工、商、勞等又需要多少人?如今戰場之上又有多少將士?”永平帝道。
“皇上、這……”常福亦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空無垠,冷月輕輝,星光數點。
永平帝仰望夜月,沉吟一時,道:“一千五百年前,灝明國主以三千裡國土、三十萬將士征伐天下,將尺除、鳳鳴、散寰、紂無、奇嗤等十幾個小國,收於旗下,建立了而今的浣月國。”
“一千年五百前?這麼久遠嗎?”榆兒望了望栗原。
“我們一起活個三千年,就不覺得久遠了。”栗原笑道。
殿門外永平帝歎了一聲,接著道:“浣月之名,包含著灝明國主的苦心深慮。長年爭戰不休,死傷無數,國困民乏,是到了必須休兵理國、憂計民生的時候了。”
常福微笑道:“長月無塵,普照山川,如月之靜,休兵養和。”
永平帝望了望他,道:“你亦知曉浣月之深意。”
“皇上常常提起,常福都記著了。”常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