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暗聽、子卿大聲叫道。
“尊主,這回天玄老道死定了!”子卿道。
“果然他罪孽在身,不能例外!”暗聽道。
尊主卻一言不發。
“尊主?”
子卿、暗聽喚道。
尊主目不轉睛地望著青門隱陣中影像,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口中仿佛不可置信地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
暗聽、子卿莫名道。
尊主雙眼仍盯著青門隱陣中,再次不可置信地道:“那個孩子、與幼時的我幾乎一模一樣。”
“什麼?”暗聽、子卿亦是吃驚,“那個孩子,就是尊主嗎?”
尊主卻搖頭道:“不,並不是我。”
天玄道長跪在黑暗之中,痛苦地閉上了眼:“不是為師要殺你、為師不是真心想殺你的……”
他睜開眼來,淚光盈盈:“當初,你多聰慧、多善良……”
黑暗中,新的影像浮現出來。
一個孩子在山間奔跑。
一個道人跟在他身後走著。
這個孩子要更小一些,但麵容與先前那個孩子是一樣的。
而這個道人卻是天玄道長,隻不過他的臉還很年輕。
奔跑的孩子停下來望著一直趴在草葉間的螳螂,回身指著螳螂對天玄道長脆聲道:“師父師父,這裡有一隻螳螂,我抓回去玩好不好?”
天玄道長笑著搖搖頭:“它那麼小,被你折騰一番豈不要了它的命嗎?”
“哦,那就算啦。”孩子有些可惜,不過也爽快地道。
“塵榮,為師教你的咒文,都記熟了嗎?”天玄道長道。
“當然,這有何難?”塵榮說著,拿出一張黃符,念了幾句咒文,黃符便散發出幾道金光。
天玄道長滿意地點點頭。
跪倒在地的天玄道長望著這些影像,臉上也浮現出寵愛的表情,含淚道:“你雖然年級尚小,卻聰穎勤學,修為比許多年長的師兄都要強上幾分。為師傾囊相授,隻望你能學道有成,懲妖除怪,匡扶人間。要不是因為……”
他言斷於此,影像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喊聲、慘叫聲……
一頭巨獸張著血盆大口,一口咬斷了一個年輕小道士的腰。
地上躺著十幾具道士的屍身。
塵榮也身受重傷,渾身是血。
“撤!”
還能跑得動的道士們紛紛逃走。
塵榮也跟著他們一起逃了出來。
天玄道長長歎一聲:“從這以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咒文樓失竊,有人偷走了禁術!”
那一天道觀內一片混亂。
道觀中的人終於追到了偷走禁術的人。
塵榮已修煉了其中的一部分。
天玄道長逼問他:“獵魔冊在哪兒?快交出來!”
塵榮卻不肯:“這麼好的道術,為什麼要列為禁術?學道不就是為了變得更強嗎?”
“你到底交不交?”天玄道長怒吼。
塵榮卻嗤笑:“有本事就來搶啊。”
眾道士紛紛拔劍相向。
塵榮隻身難敵眾怒,禁術全開,吸取身周生命之力為己用。
百米之內草木儘枯,近在身周的幾個道士也未能幸免。
“孽障!”天玄道長又痛又怒。
“此子不除,世間危矣!”
幾個長老聯手合攻。
塵榮禁術修為還很有限,終是不敵。
渾身是血的塵榮大聲呼叫:
“師父,救我!”
“師父饒命!”
天玄道長眼睜睜地望著他,卻不知究竟改如何是好。
而塵榮突然再次驅動獵魔術,兩個緊緊按住他的長老的生命之力源源不斷地被他吸了過去。
此情此景天玄道長來不及多想,手中八卦盤飛出,正擊在塵榮腦門之上。
頓時鮮血飛濺,塵榮當場喪命。
黑暗中,天玄道長伏地痛哭:“天玄一生,從未傷過一人性命,卻親手殺了你……”
“我明白了。”青門隱陣椅上,尊主忽然道。
“明白、什麼?”子卿、暗聽奇道。
“三歲時,我隨先帝到郊野圍獵,突遭妖物襲擊。是天玄老道突然出現降服了妖物,救了聖駕。”尊主道,“先帝便邀他同入皇宮。我記得,那個時候,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那樣的目光,實在太不尋常。後來他就自薦做了我的師父。”
“難道、就是因為尊主與塵榮麵貌相似嗎?”子卿道。
“恐怕並不那麼簡單。”尊主道。
“如今且不必深究,”子卿道,“要殺天玄老道,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尊主再次望向陣中:“沒錯!”
說罷,手中青杖再次點出。
天玄道長還痛哭在地。
黑暗中一道迅疾的青光直指他頭頂。
殺意濃烈的青光已至近前,天玄道長卻隻沉浸在悲傷與痛苦之中痛哭不止。
就在瀕死的一瞬間,求生的本能突然噴湧,天玄道長向一旁滾出,總算避開了要害。
但他左肩還是被青光穿透,頓時血流不止。
“師父,救我……”
“師父,饒命……”
那個聲音還在黑暗中回響不停。
天玄道長淚珠滾落,心痛難已,想不起來要為自己止血,隻任它流個不停。
又一道青光襲來,天玄道長勉強避開,又被擊中右肋。
鮮血再次噴出。
他還沉浸在那個聲音所喚起的傷痛之中,完全憑求生的本能避開要害。
“師父,救我……”
“師父,饒命……”
那個聲音就這麼連綿不斷地傳來。
那麼清晰、那麼真切,仿佛就在耳邊。
天玄道長突然痛吼一聲:“我是想救你啊!為師就是想救你啊!”
第三道迅疾的青光直指他的心窩。
銀白的仙羽之衣突然浮出,將天玄道長整個人緊緊包裹其中。
青光觸到仙羽之衣,無功而散。
天玄道長拂塵勁掃,深厚的氣蘊流淌而出。
虛空般的無儘黑暗突然開始薄去。
塵榮的聲音也倏然消失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