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暗聽大吃一驚。
尊主握著青杖的手顫抖不已,整個歪倒在椅上。
子卿、暗聽連忙扶住他:“尊主!”
尊主好容易才喘上來一口氣:“果然不愧是天玄,這樣也殺不了他。”
天玄道長傷口的血已止住。
一身血衣,手搭拂塵站在一道黧黑門前。
這門環上,雕刻著一條金龍。
“殷穆虞,為師就是在救你,你還不明白嗎?”天玄道長道。
沒有任何聲響。
過了一會兒,靜寂中終於傳來了尊主的聲音:“果然塵榮就是殷穆虞嗎?”
寒武手中的垣宿儀源源不斷地吸取著幽絕的氣蘊,
萬刀刮骨般的劇痛讓幽絕不斷發出痛呼之聲。
“幽絕!”
榆兒雙淚傾瀉,還待再喊,卻被卓龍封住啞穴。
“彆打擾他們。”
卓龍笑道。
寒武看了看手中的垣宿儀,卻還是老樣子絲毫沒有什麼改變。
是氣蘊還太少嗎?
寒武更加催動索妖陣,幽絕渾身更是劇痛難忍,慘呼不斷。
榆兒眼見他如此痛苦,痛聲連連,奈何自己被卓龍製住,不得一點自由,不由得心痛如絞、淚如泉湧。
幽絕劇痛之中瞥見榆兒傷心情狀,立刻硬生生止住了慘呼,再不發出一聲。
寒武再看垣宿儀,還是沒有一點點變化。
“怎麼會這樣?”
寒武訝異不已,突然停下了索妖陣。
一回身躍至巫荒塵身旁,一把將他揪了起來:“垣宿儀被封印了,對不對?”
幽絕身體失去支撐,暈倒在地。
滿臉傷痕的巫荒塵向寒武冷笑道:“就是為了防備你這樣的奸險惡人,是聖祖爺親自封印的。”
“是巫聖烈乾的?”寒武怒道,“太可惡了!”
他怒罵一聲又再次逼問:“要怎麼解除封印?還不快說!”
巫荒塵“呸”地一聲,吐了寒武一臉帶血的口水,“解除封印?你彆妄想了!”
寒武頓時怒不可遏,把他使勁摜到地上,一腳接著一腳地踹他:“還不快說!還不快說!”
旁邊身上、手腳都被綁住的滕宴血紅的雙眼瞪得眼珠都快要爆出來了:“混蛋!”
一邊罵一邊拚命地掙紮,想要掙脫捆住自己的繩子。
寒武根本不理會滕宴,一腳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巫荒塵身上:“快說!快說!”
突然一股力道撞來,寒武整個向一旁歪了過去。
要不是他反應快立刻側躍穩住身形,就已經摔倒在地了。
寒武立穩身形一看,一身破爛血衫、渾身都是血痕的滕宴已經掙脫了捆綁的繩子,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這個混蛋!不許你碰他!”
寒武盛怒道:“兔崽子!”
滕宴抄起斷在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向寒武衝了過去。
他修為有限,但此時恨怒攻心,不顧死活,對著寒武就是一通亂棍。
寒武閃避幾回,一把抓住了滕宴的木棍,隨即一摔,滕宴當即仰躺墜地,眼鼻流血。
寒武又一腳踏向他的心窩。
重傷又被捆綁著的巫荒塵掙紮著撲到滕宴身上,替他挨下了這凶狠的一腳。
“巫大叔!”
滕宴大叫一聲。
巫荒塵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你彆逞能了,我還沒有淪落到要一個孩子來保護。”
他本已虛弱不堪,說完這句就暈了過去。
“巫大叔!”
滕宴哭著大叫。
寒武把已經暈過去的巫荒塵揪了起來,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巫荒塵睜開了眼睛,吐出來一口氣。
“我再問你一遍,封印怎麼解?”寒武指著滕宴對他惡狠狠地道,你要是還不說的話,我就活剮了這個孩子!”
巫荒塵的眼看了看滕宴,向寒武道:“告訴你你就放過這個孩子嗎?”
寒武道:“當然。”
滕宴躍身而起,大喊:“巫大叔,你千萬不要相信他!你忘了嗎?是我告訴他雪山晶姐姐的事,他也答應隻要我帶他們來就會放過我們的。結果他卻翻臉不認賬!他就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你千萬不能相信他!”
寒武突然一掌揮出,掌風淩厲,滕宴登時飛跌出去。
“滕宴!”
巫荒塵大叫,寒武再一扯他的衣襟,抽出了一把匕首:“是不是想看他一刀一刀被剮死?”
“巫大叔!”滕宴還撲倒在地起不來,昂起頭了望著巫荒塵,“滕宴不怕死!”
巫荒塵忽然露出一個微笑:“這孩子和巫楓是一個脾氣呢。”
寒武怒火攻心,就要再次出手,卻突然看見巫荒塵胸前破碎的衣衫間露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似圓非圓的印記。
他突然想起,巫荒塵幾次用手遮擋胸前……
原來如此。
寒武大笑道:“原來藏在這裡!”
說著左手箍住巫荒塵胳膊,右手化指如刀,一下插進了巫荒塵胸前肉裡。
“啊……”
巫荒塵痛得大聲叫出。
“巫大叔!”
滕宴再次衝了過來,卻被寒武一腳踹了出去,跌倒在地爬不起來。
巫荒塵被生生破開的血肉處突然迸射出耀眼的白光。
一股灼熱的力量仿似就要噴湧而出。
榆兒、卓龍、滕宴都驚得瞪大了雙眼。
暈倒在地的幽絕被驚醒過來,也訝異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寒武終於慢慢將沾滿巫荒塵鮮血的手抽出,一枚狼牙似的骨墜也隨著他的手緩緩向外飛出。
寒武將狼牙骨墜接在手中,大聲狂笑起來,一把將巫荒塵推了開去。
巫荒塵胸前鮮血直流,已經失去了意識。
寒武一手執狼牙骨墜,一手執垣宿儀,向他們逐漸靠近。
隻見狼牙骨墜中湧出如水薄霧,緩緩流向垣宿儀,落在中心的龍甲之上。
龍甲灰舊的顏色忽然煥出新生般的光華。
薄霧自中心龍甲向垣宿儀四圍蔓延開去,所過之處,斑斑鏽跡消失不見,刻於其上的咒文清晰地浮現出來。
狼牙骨墜果真是解開垣宿儀封印之物!
不一會兒,整個垣宿儀都煥然回新,寒武再次躍至幽絕身側,抓住他肩膀,又一次催動了索妖陣。
萬刃切割般的痛楚讓幽絕再次慘叫出聲,但又立刻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的慘呼聲外泄。
榆兒被卓龍製住動彈不得,又發不出聲,望著幽絕痛苦得樣子眼淚不停地滾落。
幽絕渾身的氣蘊伴隨著無比的劇痛不斷向外流瀉。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卷風而來,正專注於吸取幽絕氣蘊的寒武被撞得飛出兩丈之外,重重地跌落在地。
“誰?”
寒武翻身而起大吼一聲。
卻見血汙爛衫的巫荒塵手執一根長木棍正怒瞪著他,身上捆綁的繩索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而滕宴就站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