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還站著一人。
此人一身盔甲,手執一雙銅鐧。
此次倒未見鬼卒,隻他二人。
奇虎已奔至紅蘿身側,桀風向她沉聲道:“小心!”
紅蘿點了點頭。
這兩人紅蘿隻認得一個。
黑袍之人便是冥主身邊的左右手、陳王殿。
那一身盔甲之人一身仙氣氤氳,想是仙界之人。
“聽說五行石在你手上?”那個仙將向桀風道。
“是又如何?”桀風道。
“我正好有些興趣。”仙將道,“你若乖乖交出來,還可免你一死。”
“天下還有這等便宜之事?”桀風哼道。
紅蘿已取了紅鐮在手。
腰間扯下束腰錦緞,抖將開來,那半尺錦緞忽化作六七尺長寬,飄離地麵七八尺高。
紅蘿躍起身來,立於錦緞之上。
清漪每日替她渡法助修,她確已恢複了大半,今日方能抖開這鮮紅錦緞。
不過,陳王殿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她並沒有把握。
隻是,這通陽令、是紅芙苦心得來。
若不是為它,或許、她還能多活些時候,能等到我帶她離開幽冥……
陳王殿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小小的黑色絹巾。
他攤開手心,黑色絹巾輕輕飄起,倏地消失不見。
秋陽明亮的藍天驀地暗了下來,黑暗中,已看不清對麵人的臉。
一股冰涼的寒意自四麵八方透出。
冰涼刺骨的疼痛,仿佛被冥河之水浸泡一般。
這就是陳王殿的修羅煞。
對平常妖物已是寒氣難禁,對冥界妖身的她,更是刺骨穿髓。
紅蘿握著紅鐮的手微微顫抖,極力控製自己,不使自己倒下。
“焚原,芳華萬裡!”紅蘿啞聲道。
一隻金色鳳凰自鮮紅的錦緞上飛起,直衝上空中,口中吐出一團巨大的烈焰。
那烈焰方才離了它口,便四方分散,如數萬朵豔紅之花自空中撒下,向陳王殿卷去。
遮天的黑暗中,烈烈火光照著陳王殿沉靜的臉,他動也未動。
趁著這火光,仙將一雙銅鐧攻向桀風。
他這一攻極是乾脆、簡單,但碰到青焰手中鐵棒時,碗口粗細的鐵棒立時裂開了一條細縫。
此將修為,更在巽乙天尊之上。
鋪天蓋地的寒意如潮水一般難截難斷,桀風一邊驅動法力暖身,一邊與青焰共鬥仙將。
陳王殿手中並無兵器,淩空而起,向紅蘿飛近。
紅蘿紅鐮橫掃,卻被他黑袍蕩開,一手伸出,就要扼住紅蘿咽喉。
水魁忙吐出一道水柱,噴向陳王殿。
陳王殿側身飄出,避過水柱。
“看來,你是不肯乖乖交出通陽令了?”陳王殿沉聲道,“你這是找死!”
望了望水魁,又道:“先殺了你,再解決她。”
說罷,空掌便向水魁劈去,掌風淩厲逼人。
水魁雙翅一扇,劃開一尺,避過了他這一掌。
仙將與青焰鬥過幾個回合,青焰漸漸落敗。
今日情形,不容樂觀。
黑暗之中,攝人的寒意讓青羅峰中所有飛禽走獸皆心驚膽戰,躲在巢穴中瑟瑟發抖。
清漪、柳默在這寒意之中感到了凜冽的殺氣,連忙奔下崖來,正撞上雪爺爺自雪鬆中出來。
“怎麼回事?是誰惹了這麼厲害的對手?”雪爺爺向清漪道。
“隻怕是冥界的人,先去看看再說。”清漪道。
三人同行,疾步往寒意最濃處趕去。
桫欏爺爺在煉丹房內,歎了一聲道:“年輕人就是莽撞,惹那個煞星乾嘛呢。”
栗原與沉妍、蘅蕪亦被這寒氣凍得渾身發顫。
“這是怎麼回事?”蘅蕪顫聲道,一排牙齒咯咯作響。
“殺意這麼重,那個人隻怕更加可怕。”沉妍亦咬著牙道。
栗原起身往洞外跑去。
“相公、你去哪兒?”沉妍在後喊道。
“秋楓澗。”栗原道。
“她還未回來呢!”蘅蕪喊道。
栗原已出了洞口,又折身回來。
他忘了,她已走了多日了。
沉妍、蘅蕪站在洞內望著他。
黑暗中,栗原並看不清她們的臉。
但是,他可以想象到她們的神情。
他一直以為,憑著自己這張臉和無往不勝的溫柔手段,世上絕沒有一個自己得不到的女子。
所以,他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