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不愧是殷家血脈,連自己的心上人也殺。”喬淩宇嘖嘖搖頭道。
“我先殺了你!”寧葭此時急痛憤恨,狠狠地揮動了手中匕首。
寒光直向喬淩宇卷去。
喬淩宇卻巍然不動,揚起手中長戟。
卻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個劍尖正帶著鮮紅的血液在他胸前閃著冷冷的光芒。
遲凜不知何時已爬了起來,一劍刺入,自後背直穿出胸前。
“你、你竟然還沒死?”喬淩宇愕然頓道。
寧葭亦是愕然望著眼前情景。
遲凜抽出長劍,再一劍向喬淩宇刺去。
卻不料喬淩宇反應極速,側身避過,長戟已向遲凜刺來。
遲凜連忙閃身避開。
喬淩宇捂住自身傷口,道:“算你們走運,待本將軍傷好之後,定取爾等狗命!”
揮手示意鳴金收兵,撤軍退走。
寧葭再看遲凜,見他身上血跡斑斑,連忙上前問道:“你的傷怎麼樣?要不要緊?”
“是喬淩宇的血。”遲凜道。
“你明明中了匕首法力,為何竟能平安無事?”寧葭奇道。
遲凜隻向她笑了笑,道:“你沒事就好。”
梁毅上前嚷道:“遲兄弟!你回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這次又多虧了你啊!”
“梁司戈,你的傷怎麼樣?”遲凜關切問道。
“這點小傷,不礙事。”梁毅道。
“莫校尉也受了傷,先回去好好養傷吧,喬淩宇必會再來,還要再好好商議應對之策才好。”遲凜道。
“遲兄弟,你既然回來了,就彆再走了,跟我們一起回城吧。”梁毅道。
“這……”遲凜望向寧葭。
“將軍,遲兄弟又立了一功,總能將功贖罪了吧?”梁毅道。
寧葭見遲凜去而複返,知自己再多說亦是無益,心中暗歎一聲,道:“多謝遲公子仗義相助,就請同回吧。”
遲凜聞言,不禁喜上眉梢,跟著寧葭等回轉啟州城內。
進得城來,寧葭向莫金山、梁毅道:“二位辛苦了,好生養傷吧。”
“將軍、遲兄弟,有事儘管來喚。”莫金山道。
於是寧葭與遲凜回至墨仁將軍府中。
寧葭先趕至孔懷虛處,看他們是否已走了。
不料進得屋來,竟是滿屋子的人。
“孔先生,怎麼還沒走?”寧葭道。
“走又有何用?”孔懷虛歎道。
“莫非喬淩宇還另有安排?無法逃出?”寧葭道。
孔懷虛搖了搖頭,望了望一邊榻上躺著的秦留憫。
寧葭見了秦留憫臉色,尚有些驚疑不定,走至榻前細細看來,向圓覺大師道:“留憫這是怎麼了?生什麼病了嗎?”
“阿彌陀佛,小施主這是中毒之症。”圓覺道。
“中毒?”寧葭聞言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這樣?是誰下的毒?為什麼要害他?”
話音方落,隻見袁丘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連個鳥影都沒有,到底是誰乾的?”
而遲凜此時卻望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驚道:“天玄道長?”
天玄道長隻閉目打坐,並未回言。
“圓覺大師可有辦法解得此毒嗎?”寧葭向圓覺道。
“此毒發力迅速、且深入肺腑,貧僧醫道有限,隻能暫以藥石保得他的性命,但恐怕、也不過是多撐得幾日罷了。阿彌陀佛。”圓覺道。
寧葭望著圓覺,忽想起一事來,自袖中摸索出一個小小布包,打開來,取出一張小小紙片,遞與圓覺道:“圓覺大師,我早年曾見過一個藥方,不知可能用嗎?”
圓覺接過來瞧了瞧,道:“此乃止血療傷之方,並不能驅毒養命。”
“止血療傷?”寧葭失望地道。
此方是寧葭在當日二皇子熙昌自蘭沃村送回的遺物中所得,還以為是解蘭沃村之困的良方,原來並不是。
“此方倒是神奇,雖然每一味皆是易尋易得之藥,湊成這一方卻頗有奇效,不知是何人所開?”圓覺道。
“這個、我亦不知。”寧葭搖頭道,“我還以為,這個方子是祛病解毒的妙方,能救留憫之急……”
“罷了,早就知道以我們這樣一群人,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孔懷虛忽歎道,“都是孔某妄自尊大,以為自己能鬥得過那個狂魔,這才有今日之禍。”
“孔先生,你這是說什麼?”寧葭道。
“先生,這怎麼能怪你呢?”柳重蔭道,“何況,這件事還沒有那麼壞,也許會有轉機也不一定。”
“或許,真是我太急躁了。”孔懷虛道,“才讓留憫暴露了身份,被他們算計了去。”
說著,起身走至秦留憫身側,接著道,“留憫的身體越來越差,發熱越來越重、越來越久,我隻怕他撐不到那個時候。又正遇上機緣巧合,得以起事,我以為這就是天意助我。”
“孔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寧葭等不解地道。
“喬淩宇何足道?隻要天玄道長出手,他必會橫屍馬下。”孔懷虛並未回答眾人的疑問,自顧自說了下去,“隻要有了靈媒,再借天玄道長之力,那麼,殷穆虞體內的青龍就可以被逼出,他沒了青龍之力,還怎麼為禍天下?”
“殷穆虞?你是說、他?”寧葭驚道。
“除了他,還有誰?”孔懷虛道。
“他的體內、真的就是青龍之力?就是青雲村的青龍?”寧葭道。
“孔先生,您說的青龍,真的就是、青雲村的龍族?”
其他人亦是不可置信地道。
“正是。”孔懷虛再次點頭道。
“不是說龍族已經消失了嗎?怎麼會在那個人的身體裡?”桃葉道。
“二十多年前,他機緣巧合得了封印青龍之法,將青龍封入了自己體內,驅青龍之力以為己用。”孔懷虛道。
“什麼?”桃葉道,“那這麼說、就是因為他封印了青龍,所以青雲村才會有水旱之災?”
孔懷虛點了點頭。
“先生方才說,用靈媒可以逼出青龍之力?”寧葭道。
“是。天玄道長可借靈媒之體逼出青龍。”孔懷虛點頭道,“隻是留憫不知靈媒修習之法,深受靈媒之力所困,我隻怕錯失良機,才冒然行事,希望能早起解出青龍。”
他望了望麵色蒼白、閉目調息的天玄道長,頓道:“如果天玄道長和留憫不能度過此劫,也許我們都要與浣月做陪葬了。”
“那麼,天玄道長的傷和留憫中的毒,都是他所為嗎?”寧葭道。
“除了他我想不出還能有誰?”孔懷虛道,“當日我在山中偶遇重傷的道長,他便告知我靈媒之事,我隻道天意必助善者。後來我便將天玄道長帶回啟州,由柳小姐將他安置在府中密處,由圓覺大師替他療傷,而我在青雲村中找尋靈媒卻並無所獲。天玄道長道二十多年前青龍靈媒曾前去淨月城刺殺當時的太子,我便出了青雲村四處找尋此人。”
“就是我娘嗎?”秦留思道。
“是啊。”孔懷虛道,“沒想到你們卻自己來到了青雲村,而我卻一直未能察覺此事。好在天意不枉,終於讓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