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簫音人(1 / 2)

在震動之中,莫行醒了過來,急忙叫道:“公子,快走!”

“不行!”穆虞吼道,“我一定要拿到易陽草!”

莫行立住身子,挺起長劍,向嗷耋刺去。

穆虞亦挺劍刺向嗷耋的雙眼。

然而,長劍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擋了開去,仿佛是它長著堅硬外皮的獸腳。

穆虞又取出一張黃符,貼在了巨網的外麵,念動咒語,催動法力——迭鎖!

嗷耋的掙紮緩和了一些。

穆虞不敢怠慢,仍念咒不停。

約莫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穆虞的後背皆已被汗濕透,而嗷耋的掙紮卻越來越猛烈,穆虞感到自己已快製不住它了。

“公子,太危險了,快走吧!”莫行在旁急道。

穆虞已無閒暇回他,一心一念地聚集所有法力。

但是,嗷耋的掙紮更加激烈了。

禁鎖令巨網上的光索突然崩斷了一根。

“公子!”莫行在旁憂心如焚,但公子一旦決意要做此事,任何人也無法使他轉念。

他隻得一柄毫無用處的鐵劍,無力相幫,隻急得在旁冷汗直冒。

眼看光索一根一根地被嗷耋掙斷,穆虞身上已全被汗水浸濕,若讓它掙脫束縛,他們兩人今日必難活命!

東麓山腳下,此時亦是一片漆黑。

無邊無際的夜,靜如一片死海。

沒有一絲風,也沒有一點星光。

有一團黑影向山腳快速地移動著。

這團黑影到得山腳下便停住了。

原來是一匹棕色的馬,馬背上坐著一個縞白長衫的人,發絲如墨,眉清唇和,腰間係著一根白色孝帶。

馬身立住,他立刻翻身下馬,望著麵前的怪石嶙峋的山壁,皺眉道:“是誰這麼胡來?”

嗷耋又掙斷了兩根光索,眼看就要完全擺脫束縛。

莫行在旁急得如油煎心,卻不敢再出一聲,生怕自己的聲音擾亂了公子的心神,事情就會變得更加糟糕。

最後一根光索終於在嗷耋猛烈的掙紮中斷去。

它一擺脫了咒術的束縛,立刻向二人撲了過來,此次已不再緩慢移動,而是猛地撲向二人,碩大的身軀卷起了一陣狂風。

穆虞此時已耗儘了所有的法力,體力不支而軟倒在地。

“太子殿下!”莫行大叫一聲,忙抱起他,向外疾奔。

嗷耋的利爪在莫行後背上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莫行頓時撲倒在地,穆虞也摔在地上,滾到了石壁之下。

嗷耋一擊未能將他二人殺死,怒氣嘯天,又仰天發出一聲長吼,吼聲消去,喉嚨中仍“嗷嗷”不止,將一雙粗壯的利爪在地上按住,就要再撲。

“太子殿下!”莫行忙在黑暗中摸索穆虞,情急之下,卻又摸不到,急得冷汗直冒。

忽聞耳邊響起悠揚的簫聲,其聲和煦如春、溫暖似初升之陽,一種舒緩的愉悅攜著佛鐘般的寧靜緩緩流淌而來。

這簫聲綿綿不斷地傳來,似乎正在緩緩靠近。

隨著簫音的流淌,嗷耋的聲息變得平靜下來,呼吸漸漸恢複了最初的緩慢。

穆虞也感到自己心內的不甘與激憤悄然冰釋,莫行心中亦不再緊張焦急。

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點模糊的白影,隻見那個白影輕輕躍上嗷耋的背上,又消失不見。

簫音還在綿綿不斷地傳來,不過,這次不再是入口的方向,而是傳自嗷耋的另一邊。

漸漸地,簫音低沉下去,越來越遠,越來越細,終於消失在沉沉的墨色之中。

嗷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穆虞與莫行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穆虞躺在石壁下,莫行則趴在雜草之中。

那個白影複又出現在嗷耋背上,然後倏地落在了地上。

“跟我走。”一個聲音道。

這個白影,原來是一個人。

莫行終於摸到了穆虞的所在,將他扶了起來。

“莫行,去取易陽草。”穆虞道。

他心內此時異常平靜,但這件事,他還未忘記。

“是。”莫行應道。

“我已取了,走吧。”白影卻道,率先走在了前麵。

“公子,走吧。”莫行道。

“先隨他出去吧。”穆虞道。

兩人便跟在那個白影之後,擠出了狹窄的洞口。

黝黑的天幕上,不知何時鑽出了一彎新月,淡淡的清輝灑在山間林上,給冰冷的夜色披上了一層柔和的輕紗。

穆虞看眼前這個人,一身縞白長衫的人,長發披垂,布巾束冠,瘦削的臉頰上一雙星目映著銀白的月色仿佛一片灑滿波光的海麵。

雖然是一張並算不得多麼俊俏的臉,但他臉上的柔和、沉靜卻讓人不自覺地覺得親近。

“易陽草,拿去吧。”

那人將手伸出,易陽草正靜靜躺在他手心上。

莫行上前取過易陽草。

“多謝相助,閣下的簫音真是出神入化,令人歎服。”穆虞向他拱手道。

“不必相謝。要取這易陽草,想是有人受了重傷,快回去救他吧。”那人道。

說罷,走至自己的馬身前,解了韁繩,躍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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