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兒等在深山中修養大半月,終於漸漸都恢複得差不多了。
而寧葭在養傷期間也不敢懈怠半分,每日裡與紅蘿研摩切磋,待好些更是勤加修習。
榆兒知她心意,自己又何嘗不是每天都恨不能手刃那個惡棍。
榆兒再次向孔懷虛問道:“留憫真的能解出那個惡棍縛去的青龍嗎?”
孔懷虛指了指天玄道長道:“不如你問問天玄道長。”
“天玄,你有把握?”紅蘿道。
“依青木冊所記,可以靈媒之身召喚青龍,輔以冊中記載之陣,當可使青龍脫縛而出。”天玄道長道。
“我是問你,勝算是多少?”紅蘿道。
天玄道長撚須沉吟道:“貧道亦難說。”
“如今朱厭還在奉治未還,正是最佳時機。”孔懷虛道。
榆兒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就出發。”
紅蘿向寧葭道:“我送他們去,你在這裡等我們就是。”
“我亦同去。”寧葭道。
“天玄並無完全的把握,青龍之力絕非等閒,你不能去!”紅蘿道。
“紅蘿姐姐,你也知道青龍之力絕非等閒,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犯險?更何況此舉關係浣月將來,關乎天下安寧,我怎能袖手旁觀?”寧葭道。
“桀風,你與我們同去嗎?”清漪道。
“怎麼你也要去嗎?”桀風皺眉道。
“榆兒、紅蘿都去,我們也去,人多一些,也能互相幫襯些。”清漪道,“何況,青羅峰之事,也該了一了了。”
寧葭向孔懷虛道:“孔學士,你留在這裡,等我們的消息吧。”
“新皇之末日,孔某豈能錯過?”孔懷虛道。
無情一直沉默不語。
榆兒向他道:“無情,你去嗎?”
無情像忽然驚醒過來似的,望了望她,沒有回答,卻轉頭向天玄道長道:“解出青龍之後,殷穆虞會怎麼樣?”
天玄道長麵色凝重:“孽徒強行桎鎖青龍為己所用,氣脈與之切切相連,解出青龍必會大傷……”
“解出青龍、他就會死,是嗎?”無情道。
天玄道長一時不語:這一次,又要重蹈覆轍嗎?
清漪向雪爺爺道:“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
“清漪,若有不妥時,不可硬來。”雪爺爺道。
“知曉。”清漪道。
赤雪與青思已飛出,栗原向榆兒道:“我也去。”
蘅蕪立刻緊緊扯住他:“相公你不能去!”
栗原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蘅蕪仍扯住他,哭道:“朱厭已經這麼可怕,那個皇帝能驅使朱厭,豈不是更加可怕,你不能去!”
“沉研的仇,狗皇帝也跑不掉!我一定要去!”栗原道。
“你殺不了他,難道去白白送死嗎?你死了,留下我一個人該怎麼辦?”蘅蕪道。
柳默道:“栗原,你還是留下吧。”
栗原緊緊抱住蘅蕪:“我們這麼多人呢,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孔懷虛清點了一回同去淨月城之人。
金鳳之速不及鯤雀多矣,寧葭與遲凜亦須同乘鯤雀。
於是寧葭、遲凜、紅蘿、孔懷虛同乘小桀子。
天玄道長、秦留憫、桀風、榆兒同乘赤雪。
清漪、柳默、栗原、無情同乘青思。
“多加小心,等你們的好消息。”雪爺爺道。
小桀子、赤雪、青思乘風而起,三隻鯤雀帶著眾人,飛入雲霄,向淨月城而去。
蘅蕪望著天空中越來越小的鯤雀和眾人身影,眼淚再次流下:“一定要回來……”
天近黃昏,秋陽似血。
鯤雀已至淨月城外。
永清宮中,馳天帝落下一顆黑子,向對麵半坐的暗聽道:“來了。”
暗聽聞言,不明所以。
馳天帝皺眉道:“他們居然還活著。”
“他們?”暗聽凝神一會兒,忽然跪倒在地,“末將失職,請皇上賜罪。”
馳天帝抬了抬手:“容後問罪。”
說罷走出雕花木門,來至苑中,望著晚霞絢爛的長空:“既然來了,就休想再活著離開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