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點點頭:“即便不開口,我們有女土的供詞也足夠了,雲夢城之事,犬柔人插手了。”
“真讓人頭疼。”李緝揉了揉眉心:“當年犬柔被滅,我們沒能及時趕上救援,有一部分原因是朝堂的那些大人一直互相爭吵導致,但我們事後還是發兵了啊,為此鏡王和北境軍全軍覆滅,連北境都淪陷在活屍口中,大梁也是損失慘重啊,怎麼反倒記恨上我們了。”
“所以慕容老爺子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才會暴跳如雷,若不是卓鹿和一大群禦直拉著,老爺子就要砍了他倆。”韓菱菱嘻嘻笑道。
“哎,這是什麼世道,明明是蒙國入侵他們,滅了他們,卻把仇恨放到了咱們大梁身上,還和蒙國聯手,這怎麼說得通。”陸昭武搖頭道。
“這是急病亂投醫了,聽女土說,是因為他們的聖汗承諾在覆滅大梁之後不但會幫他們複國還會把大梁一大部分人口土地都交予他們犬柔。”九卿歎了口氣:“這樣的想法我不能理解。”
“蒙國是狼,犬柔是羊,我估摸著蒙國也算不上和他們聯手,就他們現在剩下的那點力量蒙國也看不上。”李緝摸著下巴沉吟道:“估計還有其他人,他們頂多就是其中一環。”
“可惜他倆什麼也不願意說,女土這個天道將也知曉得不多,胃土和尾火兩人也同樣。”九卿說道。
“沒事,拔出蘿卜帶出泥,總會知道的。”李緝扭頭望向遠處高聳入雲的一處建築,神色凝重:“這是血債。”
幾人順著李緝的目光望去,心情都變得有些凝重。
這時,一個金槍班禦直簌聲出現在李緝幾人麵前行禮道:“李指揮使,九卿副使,殿前使有請。”
“啊,都這個時候了,差點忘了來乾嘛了。”李緝一拍腦袋,回身對小源說道:“行了,你先回道裡吧,難得休沐,就好好休息吧,不過這幾日就先彆出去了。”
“是。”小源點點頭。
“走吧。”李緝帶著九卿轉身朝著遠處禦直閣大殿走去。
禦直閣大殿內,一道指揮使長孫婢音,二道指揮使慕容橋,三道指揮使況苦禪,五道指揮使第五破虜和六道指揮使葉宜中早已在殿內侍立,身後站著的是聞人曦、卓鹿,穀雨等各道指揮副使。
“李緝那家夥在作甚,都什麼時候了還沒來。”慕容橋老爺子看著原先應該站著四道指揮使的位置上空蕩蕩的,不由得哼道。
“呦嗬,各位那麼早呢。”就在此時,李緝籠著袖袍嬉皮笑臉地出現在眾人眼中。
“還不快點進來,被殿前使知道,又要說你了。”長孫婢音嗔怪道。
李緝嘿嘿一笑,便走向了自己的位置上站著,還不忘往第五破虜身後的穀雨擠眉弄眼一番,九卿跟在身後緩緩站立。
長孫婢音看見九卿欲言又止,最終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老爺子今日突然把我們正副使都喊到一起,像這樣聚在一起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李緝用手肘碰了碰第五破虜低聲問道:“你最近一直留在禦直閣,有收到什麼風聲嗎?”
“不知道,沒興趣。”
李緝:“......”
“大概是因為最近朝廷的那群老大人彈劾內禦直的事吧。”斜對麵站著的況苦禪微笑道:“朝堂這幾日算是吵翻天了。”
“除了朝堂,應該還有彆的聲音吧。”李緝嬉皮笑臉說道。
況苦禪笑而不語。
“篤--”門外廊道幾聲清脆的地板撞擊聲響起,還伴隨了幾聲咳嗽。
眾人一聽,神情一凜,不再言語。
在小女童的攙扶下殿前使杵著拐杖緩緩出現在門口處。
眾人微微俯身作揖:“殿前使安好。”
“諸位安好。”殿前使微微頷首,跨過門檻進入大殿。
主位上環視一周,殿前使沉聲道:“今日將諸位指揮使召來,想必諸位也大概有個底。”
“雲夢城劇變,我內禦直違背官家口諭擅自出動,被一些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雖說官家有心保我,但也依舊抵不過百官眾口,加上這些年來,內禦直與天道眾的交鋒每每落後一步,即便是拔掉了他們幾顆牙,但卻依舊造成了不少普通老百姓的傷亡。
如今雲夢城雖在我等手中保下,但死傷人數卻超過了十萬之眾,對於內禦直能否有足夠的能力守護大梁,朝中不少宿老都有了質疑。”
“老爺子,您就彆兜彎彎繞繞了。”李緝拱手笑道:“官家給咱們內禦直下了什麼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