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浮氣躁。”殿前使哼道,隨後繼續說道:“朝廷認為大梁國土遼闊,內禦直僅有數千之眾,要分管多地,的確不易,如今世道與百十年前不同,一支禦直所未必能應付得了天道眾,若是有突發情況,雲夢城劇變就是前車之鑒,為了避免日後再有此事發生,所以官家旨意,另外成立一個新的靈部,與內禦直相互協作,共同拱衛大梁。”
這消息一出,除了新晉五道副使穀雨有些錯愕外,其餘的正副指揮使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臉上毫無波瀾。
“諸位有何看法。”殿前使問道。
“敢問殿前使,新成立的靈部的靈者從何而來,依舊是預閣取士?”況苦禪出聲問道。
殿前使搖搖頭:“預閣每年畢業的靈者大半歸入我內禦直,剩餘的一小部分除了返回世家,就是被各大宗門挖走,即便是全拿了,也不足矣支撐起新的靈者組織。”
“所以?”李緝眉頭一皺。
“相府布告,公布天下,招攬靈者武士,不論出身,不論族裔,隻要心懷大梁,即便是異族番邦人亦可。”
“什麼?!”慕容橋聞言胡子一顫,望向殿前使,怒目圓瞪:“不論出身?!”
“嗯。”殿前使微微頷首。
“這是給世家大開方便之門啊。”慕容橋臉上一抹潮紅,顯然十分氣憤。
“九卿姐,不論出身,為何就給世家大開方便之門了?”穀雨峨眉微蹙:“按照這相府的布告,天下有能之人均可進入,世家未必就能把持吧,與其擔心世家,那些異族番邦不是更讓人擔心麼。”
“傻丫頭。”九卿臉色有些凝重,低聲說道:“世家大族千年積累,豈是普通靈者能相比的,若是不論出身,以世家大族的資源培養出來的子弟的能力,又有多少普通靈者能進入,至於那些番邦異族,說實話,他們還沒有這樣的資格和世家大族競爭。
倒是這樣一來,那個新的靈界組織在一開始便摻雜了諸多世家在裡麵,成分如此複雜,莫說日後與內禦直相互協作,就是不要阻撓我等辦事便已經是燒了高香。”
“內禦直自成立的那日起便不斷打壓世家,目的就是不想讓前朝之事重現,如今看來,這世道怕是不安穩了。”
“若是如此。”穀雨神色微冷:“成立新的靈部護衛大梁是假,牽製內禦直才是目的吧。”
“小穀雨聰明了不少喔。”李緝回過頭豎起大拇指笑道。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想著內鬥,也太讓人心寒了。”長孫婢音歎道。
“慎言。”殿前使低斥道:“新的靈界組織尚未成立,一切尚是未知之數,我等禦直隻需遵守本分即可,其餘的無需理會。”
“是!”
殿前使咳了幾下繼續說道:“新靈部的事暫且放置一般,不論是誰,隻要真心衛我大梁百姓,即便再多幾個靈部也無所謂,如今擺在眼前比較重要之事乃是雲夢城劇變一事。”
“九卿,這幾日你負責審訊那犬柔兩人,提上來的公文老夫也看了,如今大家都在,你把你所知道的消息都說與大夥聽吧。”
“是,殿前使。”九卿點點頭,便將幾日審訊得來的消息詳細地告知了所有人。
“犬柔無知!”聽完了九卿的話後,即便早已知曉消息的慕容橋再一次滿臉怒色:“竟敢甘與天道眾同流合汙某我大梁!”
“據我所知,犬柔王室可是有四衛。”況苦禪沉吟道:“如今隻擒拿了飛魚,蒼狼,還有兩衛至今不曾露麵,我們可有打探到他們的消息?”
九卿搖搖頭。
“不管剩下的人在哪裡,他們也成不了氣候了,這麼多年了,犬柔王都被圍之時,傳聞就有一隊人馬護送他們的公主突圍而出,潛入大梁。
官家本來已下旨意多方尋訪,希望覓得犬柔王室後人,可他們卻一直不曾露麵,即便是密諜司多方探尋也沒能尋到下落。
最後,大家都認為犬柔王室當日並未突圍成功,犬柔國滅,連王室苗裔都沒能留下,為此,每每提及犬柔,官家都感歎不已,言則後悔沒能及時發兵救援。”
殿前使搖頭道:“卻不曾想,再次知道犬柔的消息,竟是在此次事件,這趟水,犬柔不該摻和。”
“此事官家應已知曉了吧。”李緝問道。
“尚未得知,官家現在案桌上堆放的全是彈劾我內禦直的文書,一時半會,官家也沒有精力去理會。”殿前使說道。
“那我們應該如何處置。”九卿問道。
思索片刻,殿前使說道:“先繼續將那二人與尾火,胃土一道下放鎮靈獄,尋訪犬柔王室後人的事交予密諜司吧,可以告訴密諜司的司帥,要尋訪犬柔王室後人,可以多多留意流散在我大梁各地的犬柔人,說不定會多條線索,如有必要,我內禦直可予以協助,不管有何種理由,既然雲夢劇變一事犬柔插手了,那就不可能逍遙法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