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大隊的人馬終於聞訊趕來,目睹了現場的慘狀後,立馬封鎖了整條街道,細細辨認起了殺手的模樣。
隨後為首的主官帶著大部分人馬朝著車隊趕去。
“小織雪你沒事吧。”馬車內玉柯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悠然自得地靠在軟枕上,倒是織雪臉色有些蒼白。
“我沒事。”織雪微微搖頭,心有餘悸:“他們居敢光天化日之下對車隊派遣殺手,已經到了快要撕破臉的地步了嗎?”
“他們?”玉柯聞言有些錯愕,有些訝異:“你知道了?”
“殿下,織雪雖然被爺爺和朽木叔叔他們保護得很好,但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織雪歎了口氣,神色難明:“誰和櫻花神社有矛盾,誰最希望櫻花神社出事,我還是知道的。”
“他們特意挑著殿下出去前去迎接使團的時候下手,不就是希望一旦殿下有失,櫻花神社難辭其咎,一個處理不得,與大梁的關係便兩說了。”
“你們也不容易啊。”玉柯忽然輕歎了一聲。
“不過他們是不是太過輕敵了,明知道朽木叔叔和幼次郎都在這車隊上,即便是刺殺也斷不可能成功啊。”織雪心有疑惑。
“或許刺殺的結果不在意能否傷到我。”玉柯小手撐著腦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麼意思,難道石原君你也認為是我派的殺手嗎?”主殿內,一襲便服的源氏家主,源義朝不敢置信地望著家臣:“我也是剛剛才知曉這個消息。”
“果真不是大人?”家臣抬頭問道:“行刺大梁長公主不是小事,大人千萬不可瞞我。”
“我以家族名譽起誓,派人行刺一事絕非我源義朝所為。”源義朝羞惱道:“雖然和櫻花神社那武田忠老頭子已經快要撕破臉了,但是關白和大將軍前段時間已經找過本將軍了,這段時間我若是再出手,一旦被武田忠抓住了把柄,就是大將軍和關白有心保我也保不住。”
“恰逢大梁使團到來之際,我源義朝就是再急迫也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一旦大梁長公主有失,不但是櫻花神社,就是扶桑這麼些年和大梁建立的關係也會一下子回到從前,甚至有可能被發現我們和天道眾的交易,事關我扶桑的千年大計,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放心了。”石原聞言,知道這事不是家主所為,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但隨即也擔心了起來:“雖然不是家主所為,但我們源氏和櫻花神社一向不和,已是眾人皆知,此一次刺殺,不論我等如何解釋,現在怕是所有人都認為和我源氏有關了,這罪責怕是我們不擔也得擔了。”
“我不怕武田忠,但我也不能容忍什麼人都能往源氏潑臟水。”源義朝哼道,低頭沉吟了片刻,便喊來了幾位仆人:“走,我要親自去港口迎接大梁使團。”
“啊家主,那請您稍等片刻,小的讓武士們集合好。”
“不必了,直接給我幾匹馬,我帶幾個人過去就好。”源義朝大袖一揮,便蹬蹬瞪朝著門外走去。
石原愣住了,連忙勸道:“家主,如今我們和櫻花神色勢如水火,更加上剛剛他們的車隊才遭到襲擊,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我源氏所為,如今你就這樣過去,未免太過危險了。”
“就是這樣我才更要一個人過去。”源義朝笑道:“坦坦蕩蕩,這個解釋武田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但要讓世人知道,這次的事,與我源氏無關!”
石原見狀也不好阻攔,隻得快步跟在源義朝身後。
不一會,大門打開,幾匹馬從源氏飛奔而出,為首的第一個人便是源義朝。
轉過了街角,正打算疾馳時,眼尖的源義朝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一襲白衣黑袍,銀發飄飄的男子正站在道路正中,眼角含笑地注視著武田忠。
“馭~”源義朝一把拉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先是看了一眼四周,平日裡熙熙攘攘的街市居然沒有一個百姓,空氣中還隱隱傳來一絲血腥味。
“好久不見,義朝君。”來人微微欠身。
源義朝瞳孔微縮:“浮竹朝一?”
“義朝君這是要去哪?”浮竹朝一笑道。
“去港口,迎接大梁使團,我好歹也是幕府領主,上國使團將至,我若不去,有失我扶桑國體。”源義朝淡淡說道。
“這樣啊,那太巧了,我也正打算過去,那不如我們一起同行?”浮竹朝一詫異了一下,隨後笑道。
跟在源義朝身邊的石原見狀,暗道不妙,直接上前,也不遮掩:“副社主,今日大梁長公主和聖女遇襲一事,我們也是剛剛聽聞,家主得知此消息後,心急如焚,所以才要趕去港口。”
“有勞義朝君和石原君擔憂了,所有殺手已經伏法,公主殿下和聖女也安然無恙。”浮竹朝一點頭道,隨後揮揮手:“倒是大人輕騎幾人就這樣貿然趕去港口怕是不妥,這幕後之人貌似今日不止是想對我櫻花神社動手,連源氏家主他們好像也很感興趣。”
話音落下,一隊社兵扛著一具具屍體走出擺放在源義朝等人麵前。
源義朝眉頭一挑,驅馬上前打量了一下幾具屍體,沉吟片刻,便朝著浮竹朝一點頭道:“不愧是武田社主,請告訴他,多謝了。”
“不用謝,社主心裡澄明,該知道的都會知道。”浮竹朝一微笑道,隨後翻身上馬,做伸手狀:“請。”
“有勞浮竹副社主了。”源義朝點點頭,踢了幾下馬肚與浮竹朝一並肩行走。
“沒想到大半年不見,浮竹君似乎眼角有些疲憊啊,即便公務繁忙,平日裡也要多加休息。”源義朝說道。
“多謝義朝君。”浮竹朝一笑道:“這幾年扶桑各地叛亂的靈者層出不窮,到處作亂,讓人煩不勝煩,底下的人不怎麼能掌控得住,浮竹也隻好多走幾趟了。”
“這樣麼,真是辛苦了。”源義朝眼中一絲莫名的神色掠過,便繼續說道:“這幾年的確有些亂,突然冒出了如此之多作惡靈者,也難為櫻花神社了。”
“都是為了扶桑罷了。”浮竹朝一注視著源義朝,忽然笑道:“隻要有櫻花神社在,冒出再多作亂的靈者都能滅殺。”
源義朝沉默了一下,隨後笑道:“說得也是。”
“時辰不早了,咱們加快點吧,大梁使團該要到了。”
話畢,幾匹輕騎便猛一揚鞭朝著港口疾馳而去。